句芒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下一秒却无情铁板道:“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案子的细节?”
田云绛的声音平静:“你写的材料放在饭桌上,我一开始没看清拿来盖了泡面。”
句芒气得推了他一下,但没推动,他瘦却蓄满了力量感,手底下的肌肉练得刚刚好,肌理流畅还有弹性。
句芒忽然把手缩回来,看着自己的手心。
田云绛觉得很迷,又像是什么都明白一样,笑了一声:“你在回味什么?”
句芒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没有!”
田云绛满不在意道:“哦,没有就没有,反应这么大干嘛。”
句芒语塞。
外面忽然又下起了暴雨,田云绛随手关上窗,他喉结微滚:“其实晚宴那天的开场舞,我是想和你跳的。”
句芒仰着脑袋看着他。
田云绛温声道:“你是不是学过跳舞?”
他清澈俊逸的眼睛定定看着她。
句芒认真道:“学过,小时候被报名就可以进舞蹈兴趣班,高中的时候其实还在蹭舞蹈班的课,但是我没有资本艺考。”
田云绛的声音低低:“我想和你跳那场没跳的舞。”
句芒迟疑了一下:“那就跳呗。”
田云绛的手稳稳托住她的腰,句芒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外面的暴雨遮云蔽日,几乎看不见窗外是什么,只剩下一层白幕,雷声不停响起,然而房间内却是个安全密闭的小环境,仿佛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两个人都不说话,只剩下衣服摩挲和脚步轻轻响起的声音,她下仰,他的手臂将她顶起来,下一秒却直接将她揽进怀里,手掌抵在她的腰和背上,将她按向他的身体。
外面暴雨倾盆,他其实没有用力,只要她想挣脱就可以挣脱。
但她没有。
句芒的手慢慢抬起来,抱住了他的腰,离得太近,连呼吸心跳都清晰。
一句话都不说,似乎这样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过了片刻,句芒松开他,结果刚松开,旁边房间就响起了一些靡靡之音。
田云绛一把将她拉回来,让她一头扎进自己怀里,企图掩耳盗铃,捂住她的耳朵,不让她听。
外面的暴雨变成中雨,听着隔壁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和呼吸急促的情话,我爱你三个字都不知响起了几次。
句芒躲在他怀里,被他捂住耳朵的同时,她也闭上了眼睛。
隔壁的情话连绵不绝,暧昧的呢喃细语漫入耳际。
她听见隔壁的女孩亲昵地叫男人哥哥,但他们的哥哥和句芒的哥哥却是不一样的。
她闭着眼,眼泪却顺着面颊流下来,滴进他胸膛里。
妄想闭上眼睛关上耳朵,就不用面对。
心里千言万语,但一句话都不能说。
想要逃脱法律秩序来喜欢你,不管是什么既定秩序,我都喜欢你,可我做不到。
田云绛的心跳贴近她的耳朵。
什么遗传性性吸引,他就是喜欢她,和她是谁无关。
他一点都不想给自己找原因合理化这种感情了,为什么偏偏是他们这么倒霉,明明相遇那么美好,却遇上这种恶俗的结局,上天非要给他们制造令人无语的桥段。
雨水像是要将一整个天地都灌满,雨珠打在窗上的声音像子弹射过来,要了结他们。
过了一会儿,声音停了,句芒佯作无事地松开他。
她忽然道:“你…下段恋爱打算什么时候谈?”
田云绛淡淡道:“你觉得我最近还能谈恋爱吗,和你的事情,起码要给我五年十年我才能走出来。”
句芒故作轻松地笑:“阴影这么大吗?”
外面忽然一声雷响扔下大地,他看着她,眼底却没有笑意:“是因为我爱你。”
句芒眼底的笑渐渐散去,她拼命想找突破口:“那你上一段…”
田云绛毫不逃避,温声道:“我不算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没有拥抱没有牵手没有接吻,什么都没有。”
句芒有点不解,那和普通朋友有什么关系:“那是为什么?”
田云绛的语气宽和:“只是因为一场误会,因为我欠她良多,所以干脆借这个误会,拿到关于她家里的资料,替她了结了来自于我的所有厄运。我不喜欢她,但我不想欠别人的,而且她确实是个很值得交的朋友,我不想看见她从意气风发走向凋零。”
他太认真,坦坦荡荡,解释得完全没有隐瞒,反而让她害怕,句芒难以面对,干脆道:“我困了,我要去洗个澡睡觉。”
田云绛看着她逃避,却一个字没提。
半夜,句芒做了噩梦害怕,瑟瑟发抖去沙发上把他叫醒:“田云绛。”
她声音太小,没把他喊起来,她忽然道:“田狗,田狗!”
田云绛靠在沙发上,慢慢悠悠睁眼,颇好笑道:“别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