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把眼睛睁开,我要你看着他死,难过吗?属下死的时候,您也会这么难过吗?
白禹说着也哭了起来:属下死的时候,又有谁会替属下难过?
你这个疯子!疯子!沈玉凝痛的几乎无法呼吸,孟隽的剑好像刺在她身上一般,让她浑身上下每一块肉都疼到抽搐痉挛!
她不敢去看孟棠,不敢看天之骄子陨落于血泊之中!
孟隽将剑缓缓抵在地上,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个弟弟。
寻常人挑断手筋脚筋便足以丢半条命,更何况还是身有隐疾的他,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让他自己看着生命一点点流失更残忍呢?
若有,一定是,他还要在临死之前看着爱人痛苦!
孟棠痛到极致的时候好像已经无法感知周遭的一切,他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白光的中心,沈玉凝在哭,她挣扎着要向他爬来,却又被一只大手一次次的抓了回去。
纵然他脑海里浑浑噩噩,一片沉重,他依旧下意识的想要冲上前解救她。
可没等他爬起来,肩头便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紧接着,眼前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浓云之夜,暗无边际。
在这样的夜,一星之火也足以成为宫墙流矢的目标。
入夜后,吟风连火把都不敢点,白日里他们破门不成,夜间那些将士索性爬上高墙,居高临下的寻索着他们的身影,每看到一人便放出箭矢,已经有不少衔月宗弟子在暗夜中中箭!
吟风,我带人沿着墙脚爬上去!说话的是衔月宗其中一位堂主,他身轻如燕轻功卓绝,自认能攀上光滑的宫墙。
吟风阻止道:不可,你们就算上去了也是送死,那么多人,光是他们手上的兵器都能将你戳成马蜂窝!
老子又不傻,还能站在那让他戳吗!老子脚底抹油看谁追得上!
黑暗中,吟风无奈看他:那你上去的意义何在?
后者不说话了,半晌后,人群中又有一人提议:不是说云襄王跟我们宗主是旧相识吗?都这种时候了,你去求求他!说说软话!
吟风还没开口呢,一直冻的直哆嗦的马梅马堂主啐道:你懂个球!这种时候当然自保为上,人家要跟孟隽耗呢!看谁先耗不住,哪管咱们的死活!
吟风无奈:况且,他们也想以最小的牺牲达成目的,博一个贤名……不过金刚和纪少侠去了,希望能劝得了云襄王吧。
云襄王府,金刚径直给赵豋跪了下去。
这可把他吓的不轻,拉不起来自己干脆也跪了下去,于是,两人便面对面跪着讲道理。
金刚道:一个是武林盟主,一个是衔月宗主,他二人的生死关系到南北江湖的安稳!若他们真在宫中出事,君北和江南势必大乱!到时候就算王爷事成,也要节外生枝!
不是我不肯帮忙!临宵可是跟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赵豋也是急的不行: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啊,虽然你没来京城的时候京中守城军是听我指挥,但他们也有自己的直属上级,那几位统领和将军肯定不会同意为了救两个人就和孟隽硬碰硬!这得死多少人!况且就算硬碰硬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孟隽手上保守估计得有八万兵马!
他刻意强调了八万两个字,便是要让金刚知晓其中的利害。
金刚痛苦不已:八万兵马……就算孟宗主武功再高,他也难敌……
眼下就盼着临宵不要犯蠢,能逃就逃,我就怕他牛脾气上来要去硬碰!
王爷……
太子不必说了,赵豋咬牙,眼角泪花闪烁:我恨不得以自己去换临宵,但调动兵马之事,我真的说了不算……
金刚无奈,犹豫了一下,起身告辞:既然王爷不肯相帮,那在下身为武林盟的人,只能自己想办法去救盟主!
不!赵豋拦人:你现在身份贵重不同往日,不可犯险!
什么身份不身份,若没有武林盟,我说不定早就尸骨无存,盟主遇到危机,我理当还她这条命!
金刚出去,一直等在廊下的纪辛元满脸期待的看着他,他却只能以摇头做回复。
纪辛元也面露失望之色,二人正打算离开,赵豋已叫府兵阻拦。
看府兵拦住去路,纪辛元愈发不解: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赵豋也追了出来,他没披外衣冻的直哆嗦:你们别去送死,兵马之争和你们江湖上的拳打脚踢不一样,再者说来,你们也见识过兵匪之祸!你们不是对手!
纪辛元有一瞬间的犹豫,倒不是他怕了,而是他也深知此去九死一生,他死不足惜,只是金刚……
那就用我,去换他们!金刚眉目柔和,说出的话却斩钉截铁。
赵豋急的直跺脚:你怎就如此自私?我和临宵寻了你这么长时间,文武百官,黎民百姓,等了你这么长时间,你有更大的使命,而非是死在乱兵之中!
纪辛元也跟着动摇: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