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刘据扑到门边问道,“是玉儿吗?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寒玉儿的出现,让他大感意外。
“殿下,此地无人把守。殿下莫急,奴婢想办法救您出来!”接着便是一阵咯咯声,然后门便被打开了。
刘据急忙把寒玉儿拉进房中,“玉儿,你怎么进来的?”
寒玉儿急道,“殿下,情势紧急,奴婢先带您出去再说可好?”
刘据点点头,和寒玉儿一前一后走出暗房,刚走出几步远,便听到一人喝道,“什么人?”
两人躲到一颗树后,士兵来到暗房前看了看,发现门锁完好,停留了一会儿,转身折返。
士兵走远,刘据正要起身,却被寒玉儿拉住。
“殿下……”
一道黑影闪过,黑衣蒙面的独孤宏出现在眼前。
“殿下随我来!”
刘据来不及多问,便被独孤宏拉着冲进密林深处。
身边连只火把也没有,他只能紧握寒玉儿那只温暖的小手辨别方向,前面的独孤宏仿佛幽灵一般左突右冲,宝剑所到之处,哧哧之声响个不停,荆棘密布的丛林,硬生生被他砍出一条通路。
“嗖!”
冷风从耳边掠过,一只利箭当的一声深入树干。
“殿下莫惊,随我来!”独孤宏挥剑格挡,刘据脚下一软立时跌倒,把紧紧相随的寒玉儿也拉了过来。
哗啦啦一阵异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落,冷风之外,温暖的躯体拥入怀中……
刘据知道,此时生死全凭天命,唯一能抓住的,只有怀里的寒玉儿……!
剧痛传来,眼前一黑,刘据紧握寒玉儿腰肢的手松开了……
一个长长的大梦……
身下的颠簸仿佛惊涛骇浪中的孤舟,随时都会被撕成碎片,无边的痛感时时刺激他的神经,提醒着他还活着!
“殿下不会有事吧?”
“不会!若非玉儿以身相阻,殿下……恐怕再无生机!”
“玉儿……?她如何了?”
“吉人自有天相,玉姑娘并未伤到要害,只是昏迷,用不了多少时日,自会醒转。”
耳边的声音既熟悉又遥远,仿佛由天边飘来……
刘据仅存的一丝清明,随着剧烈的晃动再次迷失……
“不能再走了,必须为殿下寻医诊治!”
“前面有灯火,我们暂且歇下吧!”
刘据心头一跳,眼皮虽然仍是难以睁开,但是说话的是人孤独宏和寒玉儿,绝对错不了。
寒玉儿没事了?!
他高悬的心终于落下。
“飞鹰兄,我已打探清楚,前面是风临镇,距弘农郡府尚远,安全仍可无虞。”
刘据立即听出说话的人是裴历!
他不是在西域吗?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好!今晚便宿在风临镇!”
……
终于不再颠簸,世界忽然安静下来,刘据难以开启的眼睑也终于有了睁开的力气。
“殿下!”
呼唤声夹杂着喜悦和悲伤的情绪瞬间在狭小的空间中漫延开来。
刘据勉强扯动嘴唇,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握住裴历和独孤宏的手。
“我还活着?”
“殿下……”
裴历眼圈泛红,咬牙道,“若非飞鹰兄及时通报,我……怕绝难再见殿下了!”
独孤宏掀袍拜倒,“殿下,独孤宏擅做主张,硬闯禁宫,请殿下降罪!”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还降什么罪?
刘据苦笑不语,目光一转,落在床头那个娇小柔软的身躯上。
“玉儿……谢谢你!”
寒玉儿全身一颤,赶紧拜倒,“殿下醒转,真是太好了!”
刘据想拉她起来,却发现连抬手的动作都难以完成,只得作罢。
“殿下刚刚醒转,还需好生休养,不要太过劳神。”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浓烈的药味让他不由皱起眉头,刘据和老者四目相对,老者俯身拜倒,“老奴管乐,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
刘据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自从武帝把他一人关起来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大汉的太子了!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跪在地上的人多了许多,他目光一凝,落在一个年轻人身上,脱口问道:“他是何人?”
管乐垂首道,“他是小儿管正宜。”
“草民见过殿下!”
那管正宜无论年龄还是相貌,均与自己别无二致,这让刘据大感意外。
裴历迎上他疑惑的目光,俯身道,“殿下,此事……全是管老伯的安排,属下等……并不知情。”
管乐道,“殿下仅管安心休养,其他杂事,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