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好,”萧晏的声音自方巾后传出,“会有用的。”
楚意看了一眼半透明药盏内漆黑的汤药,嘴角抽搐。
萧晏和魏远山,有仇吗?
“半日不见,阿晏,小公主,你们为何……蒙着面见我?”
病榻上的魏远山看着面前方巾覆面的两人,金色的眼中满是疑惑。
楚意仅露出一双澄澈的杏眸,眼神无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咳咳咳,大舅,我与萧晏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给你。”
“原来如此,那小公主你可要注意身体,多穿一点。”
“是,多谢大舅关心。”
萧晏道:“这是公主从燕国国库和太医院中辛苦找了许久找到了解药药材,也是我亲手熬制的,舅舅,趁热喝。”
魏远山十分感动:“多谢你费心,也多谢小公主和燕国的救命之恩。”
饮冰暗中远离了几人,唯有褚飞白和江沐帆还单纯的凑上前,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萧晏干脆将药盏塞到江沐帆手里,拉着楚意离开:“既然如此,你喂给舅舅饮下,我和阿意熬药熬得有些累,去隔壁休息一会儿。”
江沐帆一无所知地接过。
两人火速离开房间。
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
“呕——”
“呕!”
“呕呕呕……”
坊内,传来三人干呕的声音。
褚飞白第一个冲出来,双眼发红,痛不欲生地问:“臭,臭的?!”
江沐帆第二个冲出来,吐着舌头,眼冒金星:“不仅臭,还苦!”他接过药之后,好心的帮大殿下试了试。
江沐帆这辈子都没如此后悔过。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苍白的手从门内伸出来。
魏远山爬着爬出房间,脸色发青,面容扭曲:“这解药,有毒……”
江沐帆连忙将他扶起来:“殿下,殿下您慢点。”
“解药是按照褚叔给我的药方做的,不会有任何问题,舅舅你从前没喝过长恨散的解药吧,怎会知道它有没有毒?”萧晏微笑着反问。
魏远山泪流满面:谁没事干给自己下毒然后尝尝解药什么味儿啊。
“或许这的确是解药呢,大舅你感受一下。”楚意小声说道。
“我只感受到又臭又苦。”魏远山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半晌,终于缓过神来。
“殿下您的脸色好多了,长恨散,好像真的解了。”江沐帆看着他慢慢恢复血色的脸,有些不敢相信。
褚飞白也震惊得瞳孔微缩:“怎么可能……那个,那个药那么臭。”
“还那么苦!”
魏远山活动着手腕与脖颈,张开手掌,看着掌心消退的淡青色,同样惊讶:“的确比之前好了不少,毒真的解了。”
他走回屋内,暗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深深地看着萧晏。
“阿晏,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属下告退。”江沐帆明白过来,和褚飞白一起离开房间。
楚意也要走,萧晏拉住她的手腕,认真说道:“舅舅不管要和我说什么,都不需要隐瞒公主。”
楚意的示意之下,饮冰也离开房间,在门口盯梢。
魏远山长吁一口气,无奈地笑了笑,低声道:“你和如黛还真是亲生母子,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萧晏瞳孔微颤,他忽然意识到,魏远山接下来要说的,很可能就是他一直寻求的“真相”。
“什么意思,魏如黛她说过什么?”他的声音蓦地低沉下去。
魏远山指着桌上盖着盖子已经喝光的药盏,轻声道:“其实,我虽然没有喝过长恨散的解药,却见部下喝过,所以,我知道这个并不是解药。”
从他见到药盏的时候,就确定萧晏在骗自己。
但眼前的人是他的外甥,是魏如黛留下的孩子,他愿意相信他,哪怕解药真的有问题,他也无悔。
只是,魏远山没想到,这药居然成功解了自己的毒。
也让他因此想到了一种不敢相信的可能。
萧晏抿了抿唇,镇定地解释:“舅舅多虑了,那的确是解药,只是我想报复你,在其中加入了黄连与阿魏而已。”
“……禽兽。”
魏远山嘴角一抽,拿起旁边的茶壶,咕嘟咕嘟喝了一会儿。
等他嘴里的味道终于不那么苦了,他才继续道:“看来,如黛并没有将‘皇血’的事情,告诉你。”
“皇……血。”
萧晏感觉这两个字极其熟悉,但他确信自己从前并没有听说过,之所以有熟悉的感觉,也就说明前世的自己应该是知道的。
楚意也皱起眉,没有打断魏远山的话。
“在晋国,有一个古老的传说,皇族之血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甚至能让人起死回生,”魏远山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传说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