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的街头巷尾,也都讨论着丞相的事,百姓们议论纷纷。
谁也没想到,素有贤名的范丞相居然敢勾结蛮戎,时不时有人唾弃范谦,还有人为四皇子惋惜。
但燕人对蛮戎之恨高过一切,到底是没有人敢替四皇子求情。
更有甚者,已经互相约定,要在几天后去宣武门的门口看范谦掉脑袋。
就在这时,一骑定远军回京。
北府剑门关传来军报,镇北大将军,关内侯苏景渊,因旧伤复发,不幸身亡!
其尸首,正在由大皇子楚凛运送回京的路上。
将门苏家,是由苏家人世世代代舍生忘死,奔赴沙场传承的。
苏景渊的死让百官震动,也让上京百姓们悲痛万分。
就连皇帝得知这个消息后都无比震惊,直接辍朝三日。
苏景渊一生没有妻子儿女,经过朝中商议,他的关内侯爵位由其兄留下的长子苏玄继承,苏玄将直接过继为苏景渊之子,至于苏景清那一脉,则继续由苏白传承下去。
然而,圣旨还未拟好,京城守军统领就传来消息,今日一早,苏景渊的侄子,突然带着一队将士离京,前往剑北关!
大燕朝堂之上,一片愁云惨淡。
苏景渊的死传回京三日,所有人心中都悲痛不已。
这可是前些日子刚打了胜仗的镇北大将军,大燕军中第一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他这一死,北府怎么办,剑北关怎么办?即便是平时厌恶和弹劾苏景渊的大臣,都一个个面带愁色。
“什么!”听到守城军的话,楚霆骁豁然从龙椅上站起来,震怒万分。
他的视线在朝堂上的官员脸上掠过,忽然想到因为苏景渊之死,自己允许苏玄这段时间可以不用上朝。
楚霆骁的俊脸比往日更加冰冷,同时,也比平时苍白了几分:“你说苏景渊的侄子,已经出京,去了剑北关?”
“千真万确,和他一起离京的,还有十几个身份不明的将士。”
楚霆骁愤怒地咆哮:“苏玄这个混蛋,朕如此看重他,是要让他给苏景清传宗接代,传承苏家的,不是让他去战场上的,就算去,现在又没战事,他怎么能——”
“陛下——”
传信的将士沉声道。
“离京的不是苏统领,是苏家二公子,苏白。”
楚霆骁愣住,他这才看见朝下正向他眨眼的楚意。
苏白是六六的人,也就是说,这件事是六六同意的。
楚霆骁长叹一声:“也罢。”
楚意想到昨日来向她辞行的苏白,袖中的指尖触碰到一块温暖的玉佩,望向北方。
苏景渊死了,这就是他的选择。
世道艰辛,总有人负重前行,继续守护着她脚下这片土地。
那个看着很精明,却又格外好骗的苏白,也长大了。
殿外,刚刚得知苏白离京消息,匆匆上朝的苏玄停下脚步,默默地低下头。
奔赴北府,代替二叔统领定远军,驻守剑北关,这些本应该是他这个兄长的责任,他也已经打算好,等大皇子回京,他询问好边境事宜,便动身去剑北关。
苏玄没想到,平时最是自由散漫的苏白,这次动作这么快。
一袭白衣的青年死死地握着腰间的佩剑,呼吸急促而低沉,猛地抬起头,望向北方。
原来,那个一直以来都不喜欢自己的弟弟……
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苏白每日都吵着,说天下人都知道苏玄是苏景渊的侄子,可天下人,却已经忘记了苏景清。
他想功成名就,他建立一番功业,告诉别人,他不止是苏景渊的侄子,还是死去多年的将军,苏景清的儿子。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选择替代苏景渊,奔赴北府。
楚霆骁将圣旨更改,将苏景清的嫡次子苏白过继给苏景渊,同时,关内侯的爵位也由苏白继承。
“苏景渊,到底还活着吗?”
等下了朝后,乾元殿内,连楚意都好奇这一点,问楚霆骁。
“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楚霆骁望着墙上挂着的那幅疆域图,眼神锐利深沉。
他回想起很久之前,自己还年轻的时候,与苏景清,苏景渊兄弟三人,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天下人都认为他死了,那他就是死了,哪怕不是旧伤复发;有的人觉得他还活着,那他便还活着,活在人的心里。”
楚意怔了怔,若有所思。
“是啊,在苏白和苏玄心里,苏景渊一定还活着,因为他们刚在京城陪他逛了街,他怎么会有事呢……而在范谦的眼里,他死了,不是死于旧伤复发,而是死在了父皇手中。”
楚霆骁点头:“知道他死了,想必剑北关的蛮戎一定很高兴,这之后,朕要有的忙了。”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