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渊长眉皱起,但他素来心性沉稳,只道“还有呢?”
末月咬牙“两个人一番商谈后似乎达成和解,黑耀就释放了天衡,但还秘密监视着他,直到祭祀那一日。”
行渊看着他,从容不迫道“祭祀那一日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清楚不过,你却说天衡没死。”
末月“因为死的那个是天衡的替身!我之前说过,天衡在被黑耀俘虏前做过安排,他的安排有二,一是命我潜伏起来待命。二是如果黑耀对他下手,便让替身代之。最终结果阴主应当看到了,天衡死了可是现场却没有尸体,这怎么可能?定然是他使了金蝉脱壳之计。”
行渊眯了眯眼“你就是因为没有看到尸体,便猜测他没死?觉得死的是替身?”
末月慌乱又肯定“不,还有其他证据。我原本只是半信半疑,结果不久前半夜有人传递消息给我,命我参与三公子招揽下属一事。他说,以三公子对少主的情意,看到我这个有几分相似的替身一定会将我招揽在身边的。那封信无论口吻还是笔迹,都与此前的天衡一模一样。”
行渊顿时恍然大悟。
“这是他做得出来的事,看来他或许真的没死。”
只是,天衡怎么也想不到,玄桅会找来冥河之水喂给温泅雪。
行渊露出笑容,但突然想到温泅雪一系列的反常,以及他怀疑温泅雪在装失忆这件事,他的笑容敛起几分。
这个消息,行渊并不打算透露给任何人知道。
想想看,如果天衡知道温泅雪把他忘了,该是多么有趣。
末月在地上叩首,紧张郑重地说“我是月宗之人,我绝不可能真的效忠日宗的宗主,当初天衡以祭祀的身份招揽了我为他做事,我一步错步步错,我愿意将功赎罪,只求阴主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如果阴主不愿宽恕,只杀我一人,求阴主看在我说的这些情报的份上放过我的家人。”
行渊侧首望着他,悠然地说“别担心,我不杀你,还会委你重任。”
末月脸色刷地苍白“如果天衡知道我背叛了他,不会放过我和我的家人的。”
行渊抬眉“怕什么,如果他觉得你背叛了你的家人现在就该死了,但至今还没有人动手,说明他也不确定,只要你想出一份说辞来让他相信你骗过了我,除非他本人在你面前,否则应当并不肯定你背叛了他。”
末月咬牙,点头“天衡至今都未能出现,让属下接近三公子身边,很可能说明他现在麻烦缠身,无法亲至。属下愿意为阴主一试!”
行渊拍拍手。
退出去的令瑛眨眼睛出现在他面前。
“阴主。”
行渊“给他准备一身干净衣服,仔细疗伤,阿雪那里的护卫还少一个,就让他过去吧。”
令瑛不解,但她毫不犹豫答应了。
末月叩首谢恩,低下头的眼睛里却缓缓沉下,露出属于天衡的神情。
行渊比他想的还难对付,不过,这一局暂且是他赢了。
行渊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对他跪地祈求的阶下囚,不是什么替身,就是天衡本人。
行渊看向跪地的末月“如果天衡的人找来了,你从牢里出来这事怎么解释你自己去想,我不会帮你。他一旦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行渊顿了顿“三公子那里,你可以照旧。”
末月露出不解。
行渊微笑冷冷地说“你可以遵照天衡的意思,多余的话,不需要我来解释了吧。”
末月“……是!”
——不对劲,行渊到底想做什么?他的意思是,末月可以以天衡的名义接触温泅雪吗?
——行渊不信任温泅雪,还是不信任末月?
——难道温泅雪失忆这件事另有隐情?
……
天衡来到温泅雪的雪斋时候,那五个行渊派去的护卫都在院外。
“几位大哥怎么站在门外?阴主不是派我们来保护三公子的吗?”
末月和天衡都是同样温文尔雅类型的,极具亲和力,只要想就能让大部分人放下戒备。
贾易叹口气,有些压不住的怨气和酸意“三公子有人保护呢,哪里看得上咱们?”
天衡露出半真半假的意外,惊讶又了然“难不成是那一日三公子亲自选定的那个人?”
贾易也认出了末月,这下着实是一惊,嘴上还说道“可不是他吗?那个君罔极的,仗着生得一副小白脸的样子,得了三公子的亲眼,这段时间三公子只让他近身,同吃同住的,哪像什么护卫,我看是找……”
他说到这里,自知失言,戛然而止。
然后看着天衡装模作样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