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拴着自己命运的绳子绷得紧紧的。
当人离死亡太近的时候,就会麻木。
“还有60秒。”身边的年轻大佬计算后告诉她,“我们的飞船还有60秒,解体。”
莎莉的内心竟然生起了一丝诡异的轻松。
“还有60秒,来得及。”她居然还有心思安慰大佬。
呵,人的极限都是被锻炼出来的——搁在以往,知道自己的生命还剩60秒,她怕不是会吓成个傻子。
如今,居然感觉还好。
“你当真这么想?”容栀眯起眼睛,细细打量这个红头发的中年女人。
她的可塑性还蛮强的。
大概是因为出身于底层,她身上有股野草一样野蛮蓬勃的生命力。
莎莉叹了一口气。
“我也想通了,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个死。”
“至少,在死之前,我摆脱了原来的身份,我的女儿以后也是个有户籍的星际人了,没准我还能评个因公殉职,以后我的女儿由星际传媒集团来照顾,过得肯定比以前跟着我好多了——”
“这条命一点都不亏。”
底层人民的悲哀就在于此。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可是,对底层蝼蚁而言,生命反而是最不宝贵的。
哪怕是一纸出身,不过是财阀定的游戏规则,都能买所谓底层贱民的一条命。
在这个被财阀把控政治的联邦时代,所谓的平等与公平不过是假象罢了。
容栀喃喃自语:“我好怀念**,好怀念马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