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样有些对不起先头夫人生的程璇玑,但利益当前,谁能不心动?只是这件事办起来,总要想几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好。
他们正在犹豫,璇玑就来了。
柳氏伸出捏着帕子的手一拦,“璇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招呼程家的族老,怎么能不通知我这个当母亲的?从前你喜欢胡闹便罢了,如今在你父亲的灵堂上,你也要胡闹吗?!”
柳氏掐着嗓子,轻轻松松就给她安了一个嚣张跋扈、不敬长辈、不孝的名号。
当即就有两个族老互相对视一眼,站了出来。
“是啊,璇玑,你怎么能这么跟你母亲说话呢?就算她不是你的生母,但也把你养到这么大,老话说的好,生恩不及养恩大,你如今这样,你父亲是要寒心的。”
“璇玑,听伯伯一句话,你父亲的身后事,就由你母亲做主,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敬长辈的名声传出去了不好。”
“叔伯说笑了。”璇玑摊着手,“我程璇玑有多少名声在外传,恐怕各位叔伯都说不清楚,只是父亲养我一场,我又是程家的长女,他的身后事,我理应插手,送他这最后一程。”
“这”族老一时哑口,又朝柳氏递着眼色。
柳氏用帕子揩了揩眼角,期期艾艾的,“璇玑,你摸着良心说,老爷是你的父亲,难道我就不是你的母亲了吗?你才那么大一点就没了生母,我瞧着你可怜,才将你带到身边教养,如今老爷没了,程家也被抄了,你日后也要嫁人,难道你嫁了人还要做程家的主吗?”
“就是。”程盼怜也插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爹的身后事,本来就因为由我娘来料理,要是让别人知道爹的身后事是由女儿料理的,外人会说程家没有规矩的,长姐,你也不想你的名声更坏一些吧!”
柳氏等程盼怜说完,才装模作样的拦了一下,“盼怜,不许胡说,她是你长姐。”
“长姐怎么了?”程才也接话道:“她之前做下的事,已经让程家丢尽了脸,连带着我出门都被人瞧不起!这次程家遭了这么大难,尚书府也没个消息过来,不也一样是厌弃了她!”
程才抬高下巴,轻蔑的看着璇玑。
正堂中的族老脸色各异,低声议论起来。
“程才说的好像没错,别说尚书大人了,就连遣个人来吊唁一下,好像也不曾,哎,你见过尚书府的人了吗?”
“没有,你呢?”
“我也没见到过,难道尚书府真的不管这个外孙女了?”
“尚书大人正居高位,程家沾了人命官司被抄了,璇玑名声又不好,恐怕是尚书府不想再和程家有什么沾染。”
“说的正是。”
“唉,程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女儿,若是我的女儿,我早就打死了。”
“我也一样”
璇玑捏着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到掌心里。
她看着对面的柳氏母子,他们的脸在她眼中逐渐扭曲,变成了一只只样貌畸形、口鼻流脓的,只会冲着她龇牙咧嘴的丑物。
璇玑想笑。
于是她笑了出来,“哈哈哈——”
璇玑笑声一出,正堂中的议论声逐渐消失,就连柳氏母子得意的脸色也僵硬在了脸上。
她看着对面柳氏母子丑恶的嘴脸,“我来之前,你们在议论什么?如何瓜分我娘留下的嫁妆吗?”
璇玑挪动脚步,缓慢的转了一圈,将这一张张脸看过去,“那恐怕要令你们失望了,我娘病重时,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所以早在多年前,她已经把田地铺面转到了我的名下,不巧的是,就你们脚下站在的这个庄子,都是我程璇玑的名字。”
族老们脸色惊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璇玑继续笑着,她又看向柳氏母子,“几年前,你把我赶到老宅,不止是单纯的让我给程盼怜腾位置,更重要的是,你想要得到我娘的嫁妆,你没少花功夫找那些地契田锲吧?你可真是辛苦了,怎么?找着了吗?”
柳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程盼怜的脸色也不好,就剩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程才还在叫嚷,“那些都是我们的东西!你娘嫁来程家,那些东西就是程家的,我娘是爹的正房,中馈本来就是她管着的,程璇玑,你还不把东西交出来!”
璇玑笑完了,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好啊,我愿意交出来,但你们有那个胆去拿吗?”
她把垂下来的一缕发丝掠到耳后,脸色有些冷了,“我去老宅前,托人把那些东西送去了外祖母那里,你们若是有胆,那便去尚书府要。”
此话一出,那些族老就知道什么东西都分不到了。
程盼怜气得跳脚,“程璇玑!想不到你的心思竟然藏得这么深,就连爹也被你糊弄过去了!这些年你吃着程家的,用着程家的,竟然把你娘的东西都转移了出去!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