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俊羽躺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整个身上都被吴大夫缠满了绷带,正支愣着耳朵听三少爷孟惊天口沫横飞地数着杀了多少敌人。
裴俊羽时不时激动地一笑,立马就痛的呲牙裂嘴。
苏鲤觉得这家伙没被五马分尸就是大命的!
“星辰,将器械消毒,快一些。”
苏鲤跨进门槛就吩咐星辰,裴俊羽听到苏鲤的声音微抬起头,对苏鲤的吩咐他再熟悉不过,他又要被缝针了。
三少爷孟惊天看到苏鲤立马站起来,“苏姐姐,裴哥哥醒了,却不能动。他肚子上的伤口很深,你是要给他缝针吗?”
苏鲤颔首,“小天,去后厨端盆热水来。”
三少爷轻嗯一声,轻车熟路地就往后厨跑。
苏鲤板着脸,走到裴俊羽床前,裴俊羽嘿嘿两声,“王妃,我身上的伤不严重,要不就不缝针了吧!”
虽然他能扛住痛,但银针穿肉的感觉实在不美,他已经领教过多次了,有点小恐惧。
苏鲤哼哼两声,“你若想在床上躺上一两个月,不缝针也行。”
裴俊羽想想那更恐怖,还是缝针吧!再者,吴大夫看到他此次伤的那么重,唠唠叨叨了几个时辰,他实在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苏鲤给裴俊羽处理完伤口,又吩咐三少爷一定要看着他把药喝完才放心地离开。此时,赵昶一直待在议事厅内与老北定王商议战事还不曾回后堂,苏鲤担心不已。
她回到房间,迅速写了一个方子递给星辰,“星辰,赶紧去煎药,一会殿下应该就会回来了。”
星辰想了想,“王妃,若不,我到议事厅去看看。殿下这么久不曾休息,我担心他的伤……老北定王也是,知道殿下受了重伤,怎么也不催促他回后堂休息?如今战事暂停,应该也无需殿下筹谋了。”
苏鲤也皱了皱眉心,“伤口肯定会裂开,无需催促,殿下处理完军务定会回来。”
二人正说着话,就看到赵昶正被墨五搀扶着慢腾腾地走进后堂。
苏鲤心里一疼,他何时这般虚弱过?
她立马站起身,迎上去,“伤口可是又裂开了?”
赵昶看着她,眉梢眼角皆是笑意,“无妨,只是有点累而已。”
苏鲤也不揭穿他,又看向墨五,“墨五,你身上的伤,一会让星辰给你看看。”
墨五扶了扶手臂,“王妃不必担心,我的伤不碍事。”
苏鲤点头,搀着赵昶就进了屋子。
刚进屋子,苏鲤一手就扯下他的狐裘,果然,他外袍的胸前已经浸了一大片的血迹。她不由气恼,“昏迷了那么久,今日才刚刚醒,你竟还在议事厅待那么久,这是成心想让我担心吗?”
赵昶笑着,手紧紧地牵着苏鲤的手,慢腾腾地走向床榻,“我自知有你在,定然不会有事。”
他方一坐到床榻上,苏鲤就解开他的外袍,看到那血肉模糊的胸口,她眼中一酸,急忙转身拿来药箱,“即便我能处理好伤口,但也得你自己不要逞能,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阿霑,不要让我再担心了好吗?”
赵昶瞅着苏鲤后怕的眼神,轻轻颔首,“好,一切都听你的。”
星辰端来药,赵昶很乖觉地喝完药。
苏鲤让他躺在床上,“你先睡一会,等会晚膳好了再叫你。”
赵昶却牵着她的手不放,有点撒娇,“你陪我一起睡。”
苏鲤脸一红,偷看向星辰。
星辰收拾了药碗,慢慢往外走,“王妃,你和殿下好好休息,晚膳时我再来叫你们。”
经星辰这么一说,苏鲤脸更红,嗔怪地瞪了赵昶一眼,倒也踢掉鞋子爬上床,在赵昶的身边躺了下来。
赵昶立马侧过身子就吻住她,直到苏鲤喘不过气来,他还不依不饶。苏鲤小心地将手放在他胸前,推了推他,“告诉我,虎王山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北定王只找到一具无头的尸体,上面是你的盔甲,还有你的佩剑和护身符,我们都以为你……”
苏鲤说着,眼中酸涩,再说不下去。
赵昶轻叹一声,仰躺在床上,将苏鲤轻轻揽进怀里,“这一切都是南宫戬的诡计……”
苏鲤也想不明白,“我也被南宫戬搞糊涂了,他为何要偷梁换柱对世人宣称你死了?而且,明知霸桥关天险,却联合赫连骥来攻。此役牺牲的战士不计其数。赫连骥损兵折将,而他更是铩羽而归,付出如此惨重代价究竟是为什么?”
赵昶垂下眉眼,竟然一时没说话。
苏鲤感觉到他情绪不对,直接看向他,“阿霑,你知道南宫戬的意图对不对?你,你不想告诉我……”
苏鲤忽然想起南宫戬的话,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苏鲤一下子坐起来,“阿霑,难不成南宫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苏鲤心里刹那难受至极,若真是因她,死了那么多将士,她岂不成了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