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咱们如此做,怕是会在史书上留下口实,让后人知晓咱们的作为,引人非议。”
朱祁钰闻言眉头皱了起来,是啊,如此做,确实会留下口实,史官笔如刀,可不会轻易改变所做记载。
“朕临危受命,承继大统,挽救大明江山于既倒,在未来的明史之中,肯定会留下一章本纪,好坏功过,留给后人评说吧。”
南宫。
虽然已经夜深,正殿内却还是灯火通明。
丝竹靡靡,舞女妖娆,酒色之气弥漫正殿。
朱祁镇左拥右抱,满面赤红,整个人形若痴狂,在身边的舞女身上游走。
大殿的门突然打开,一身正装的钱皇后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个内侍。
迷蒙中的朱祁镇被身旁的内宦提醒,这才看到进来的钱皇后,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坐直了身体,挥手让舞女歌姬们停了。
钱皇后走到朱祁镇面前,福了一福:….“陛下,天晚了,该当休息了。”
朱祁镇扯了扯嘴角,一脸无所谓:
“休息什么,反正明日也不用早起,今日玩到尽兴,明日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
钱皇后脸色难看:
“今日母后遣人送来消息,太子不日就将出阁读书,此事虽然已经成了,然而皇上答应的太过干脆,母后与胡先生都担心皇上有别样想法。”
朱祁钰闻言笑了:
“能有什么别样想法?”
“祁玉还是那个软磨性子,不就是想让他儿子当太子吗,朝臣们不会同意的,他只能干看着,苏城打仗是好手,政事上却是个白痴。”
“朕就在这南宫看着,看着他俩是怎么倒霉的。”
钱皇后脸上满是失望,自己已经这样说了,皇上还是这样,他难道不知道,现在的祁玉跟以前的郕王已经不一样了。..
这时候,钱皇后终于忍不住了:
“都散了吧,陛下明日还要去后宫面见太后。”
朱祁镇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不过想到自己的谋算,还是隐忍下来了。
他端起案几上的一碗参汤,重重的喝了一口,然后将空碗放在了案几上。
“好了,朕知道了,明日去面见太后,商议太子出阁一事。”
人都散了,膳房的内宦小太监们出来收拾残羹冷炙,有两个小太监对望一眼,默契的收起了放在案几上的那个碗。
这可是加了料的碗,虽然量很小,但是成年累月下来,就会让人变的虚弱,再搭配上酒色,不出一年,太上皇肯定变废柴了。
这是两个小太监第一次做事,原本两人没想过一次就能成事,这次的顺利,有些出乎两人的意料,想着待会回去能够禀报今日之事,两人收拾碗筷的动作都快了不少。
半个时辰之后,舒良拿到了两人的线报,看着上面鬼画符一般的字迹,舒良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与以往的虚伪的笑不同,舒良这次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太上皇中毒了,从这一刻开始,太上皇的日子就开始走向倒计时了,太医院的太医自己已经安排好了,以后太上皇只会因为酒色过度而虚弱,要戒断酒色。
可惜啊,酒色这东西太难禁绝了,教坊司出色的歌伎一个个的往南宫送,开州酿造的美酒一坛一坛的往南宫送。
太上皇,不是迷失在酒色之中,就是死在那毒药之中。
“给太上皇准备的歌伎怎么样了?”
舒良问着身旁的东厂档头。
档头连忙应了:
“从涿州调了两个过来,是自幼就充入教坊司的,不但绝美,而且风尘气息颇重,既是大家闺秀,又是色中恶魔,肯定能让太上皇满意。”
舒良点了点头:
“好,就按照这个标准,从江南搜罗些过来,我就不信,如此多的美女,还不能让太上皇彻底堕落。”….一时间,满堂都是舒良与档头的得意笑声。
……
王府内,苏城正在陪着王妃散步。
王妃怀孕的月份愈发大了,身体也越来越重,也越来越不想走动。
“还是要多走动,不然生产的时候太过艰难。”
苏城劝着王妃。
王妃剜了苏城一眼:
“你又不是大夫,还懂得这些?”
苏城指了指前面的夏太医:
“老夏,你来说说,我说的对不对?”
夏太医转过头来,捋须说了:
“三言本草有言:女子生产,以体力足者为盛,王爷这样说,倒也是没错。”
王妃惊讶的看着苏城:
“我还以为王爷跟我爹一样,只懂打仗呢。”
前面的巴图嚷嚷着说了:
“俺娘说,在俺们那儿,健壮的勤劳妇人都好生养,懒胖的就不成,多有死在生孩子时候的。”
王妃顿时就吓坏了,她抓着苏城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