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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都瞒不过您老的慧眼,晚辈确实有事相请。”
“阁老,户部也太欺负人了吧,陛下命我救灾,不如数拨给粮食也就罢了,怎么连北上用于疏通水利的粮秣也要扣押,这事要不给下官一个交代,晚辈就到金殿面圣去。”
“户部截了你救灾的粮秣,你来老夫这里喊什么冤?”傅东莱饮了一口茶水,翻着白眼说道。
“您不是户部尚书吗,这事不找您找谁。”
傅东莱淡淡一句道:“老夫只是兼任,大乾政务繁冗陈杂,总不能这等小事,也要老夫上心吧。再说,户部如今是昭亲王管着,老夫早就不管事了。”
“无论救灾,还是疏通水利,可都是大事,您身为大乾的次辅,总不能不管吧。您就眼睁睁看着那些灾民饿死冻死?您要是看的下去,晚辈也没什么好说的,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总归砸不到我一个无职无缺的人头上来。”不管傅东莱怎么说,贾瑛就是赖上他了。
“你就不要在老夫这里撒泼耍赖了,不管是赈灾,还是工部疏通水利,所需粮草,一应都该由户部统一调拨,这也是当初说好了的,户部以赈济辽东为名,征调海关总督府运往北方的粮草,合情合理,你若是有能耐,就自己去讨回来,老夫同样不会偏袒户部。”
“这怎么能说是耍赖呢,不过有您老这句话,晚辈就放心了,到时候您老可别不认账。”
“哼,老夫何时说话不作数过?”傅东莱轻哼一声道。
贾瑛来找傅东莱,也没想过对方能把杨佋从江南搜集的粮草帮他要回来,他想要知道的,无非就是傅东莱的态度罢了。
虽说傅东莱从未公开表示过要支持杨仪,可他毕竟还兼着户部尚书的位子,且自杨仪入主户部以来,一应政令,傅东莱也都未曾插手过,一副任其作为的姿态,百官心中如何想,再清楚不过了。
贾瑛也捉摸不透傅东莱的心思,人老成精,尤其是向他这样身居高位,手握大权的,若一味偏袒一方,贾瑛趁早还是洗洗睡吧。
傅东莱目送贾瑛离去,刚沏好的新茶也索然无味。
世人都只看到他手握新政大权,深得陛下信赖,以次辅之位,逼得首辅都不得不退让,可谁又知道他的难处。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次辅次辅,终究是带着一个次字,他这般强势,那位心中岂会好受?
虽然目前新政政令的推行,尚未遇到什么太大的阻碍,可这点反而正是让他担心的。
太顺了,也不见的就是好事。
勉力维持新政的势头,已经让他疲惫不堪了,哪里还有心思掺和到储位争端中来,不做声,只是他不想分心罢了,至于外面的人,亦或是宫里怎么想,他已无暇顾及这些了。
正因如此,对于赈灾一事,他才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哪怕他知道京城外面还有上万张嘴等着赈灾粮的救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