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给姜景铄,让腾骧左卫开始着手接管此事,另外……”
朱瞻垶停顿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皱:“让鲁商刘家的人来见孤,越快越好!”
“是!”刘正接下朱瞻垶手中的纸张,低着头迅速离开。
一旁的朱高炽闻言撇了撇嘴。
他算是发现了,自己这个儿子也有口是心非的毛病。
嘴上说着不着急,但却已经开始着手做准备了,召见鲁商刘家的人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了。
谷王的异动虽然还不足以证明他就要谋反,但却已经足够让朝廷开始采取措施了,而对于封地在草原的谷王来说,战马这个问题限制不了,那就只能从另一方面限制了。
那就是钱粮了。
在草原的藩王已经能够参合农牧之业了,这是当初让他们移封草原的条件之一,但这些是远远不够支持发动一场战争的。
原因很简单,参合农牧之业所带来的收益不够用,因为草原是朝廷派兵打下来的,是为了整个大明的安定,而不是为了给藩王谋福祉。
草原各业的赋税相对来说都较低,因为要给藩王留出一些来,不然的话没有甜头谁愿意移封草原呢?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在税收上朝廷仍旧是占大头的,比例在七成多一点。
这个对比,凭着谷王封地的那点儿收入想跟朝廷掰手腕,那怕不是失了智。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这件事对于朱瞻垶来说也不是坏事,反而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我要去爷爷那边一趟,您要一起去吗?”
整理好自己需要的东西后,朱瞻垶站起身看向了自家老爹。
“去!”
朱高炽相当果断,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家大儿子到底是要做什么,不过这没关系,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
朱瞻垶对于自家老爹的反应显然并不意外,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文华殿,只留下了一脸懵逼的朱瞻基坐在桌前,毛笔上的墨随着重力缓缓滴下,让他的功课一片狼藉。
乾清宫。
朱高炽父子俩来的时候老爷子正在和黄淮、杨荣二人说事儿,他们俩也不着急,索性就坐在一旁听了一会儿。
其实也没啥,就是老爷子也收到了谷王那边的最新消息,已经开始着手让文渊阁遴选一批新的官员了。
草原封国内的事宜都是朝廷派遣过去的官员在管理,这就是当初没有改变的那条“食禄而不治事”的规矩所在,只不过现在跟当初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了。
最开始定下来的是这些官员一年一换。
一来是能够最大程度上杜绝藩王勾结这些官员欺瞒朝廷,最终导致再次发生如靖难这种事情。
二来就是朝廷也有很多的官员需要历练,频繁的更替能够让那些替补和通过科举出身的新科士子得到锻炼,充实朝廷的人才储备。
不过后来这个时间慢慢的就放缓了不少,前两年都还是一年一换,但这一轮已经两年了还没有更换。
“你们爷俩儿一起来,这是又有什么事儿了?”
把事情跟黄淮和杨荣说清楚后,老爷子转头看向了朱高炽和朱瞻垶父子俩。
黄淮和杨荣也很识趣儿,当下就躬身行礼,退出了这乾清宫。
“因为十九爷爷的事情……其实也不算是了……”朱瞻垶说话有些磕磕巴巴的,有点儿不像平时的他,不过最后还是说清楚了。
“其实很早以前孙儿就有这个想法了,那就是断掉朝廷给藩王的例钱,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说出来,现在正好趁着十九爷爷的事情,孙儿觉得是时候了。”
“断掉藩王的例钱?”朱棣小吃了一惊。
如果是别人提起这件事,那朱棣的反应肯定要更加激烈一些,但现在是朱瞻垶提出来的,又是在谷王搞小动作的这个时候,朱棣的反应倒是小了不少。
“理由。”朱棣轻轻地叩了叩书桉,让大孙子给出一个理由。
当初太祖高皇帝分封天下,定下了“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的规矩,等于是在明面上断了藩王崛起的机会。
毕竟没有实际控制权、没有百姓基础和钱粮基础,想要跟朝廷对抗的确是不太可能。
当然了,如此多的限制肯定是要换到些什么的。
没错,就是钱。
终明一朝,在藩王这一点上的支出其实是相当高的,到了明末期,这一项支出甚至压得朝廷都喘不过气来。
朱元章本就能生,再加上明朝的王爷没有实权,就只能吃喝玩乐,这就导致了他们也很能生。
这样的累积最终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此前朱瞻垶在藩王们移封草原的时候就想过要断掉这一项支出,不过当时移封草原的藩王就只有谷王、蜀王、宁王这三个,就算是加上后来的周王也不过四个而已。
断掉藩王们的例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