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孔子收他为徒的故事,那就又是一段传奇的演绎了。
颜浊邹本是泰山脚下一代的大盗,从前跟随他一起在梁父盘踞作乱的足有千余人之多。
但后来也不知道颜浊邹是怎么想通了,居然放下屠刀立地成儒。
他来到夫子的门下拜师学艺,学成之后就在齐国出仕为官。
后来夫子离开齐国时,颜浊邹并没有跟着一起走,不过隔三差五的还是会去鲁国看望夫子,宰予和子贡也因此见过他几面。
颜浊邹责怪道“你们两个,到了齐国也不过来拜访我。
我还是从国君那里接受了命令,才知道你们俩到了临淄。”
子贡笑道“不是我们不去拜访您,而是我们不知道您的住所啊!”
颜浊邹听到这话,想想觉得也是。
他虽然在齐国出仕,但当的也不是什么大官,住处也没那么好打听,于是也就原谅了他们俩。
宰予问道“您方才说从国君那里领受了命令,齐侯是打算请我们过去吗?”
“那倒不是。”颜浊邹摇头道“国君和田子命我带你们去一趟冶铁工坊。”
“冶铁工坊?”
听到这四个字,欧冶子和范蠡的脸上立刻现出笑容。
没想到宰予居然还真替他们把事情办成了。
“不是我要去,劳烦师兄您安排我身边的欧先生他们过去一趟吧。”
宰予这一趟来齐国本来就不是为了观摩齐国的冶铁工艺的,他只是为了确保干将和莫邪能够愿意去往菟裘。
而参观齐国的冶铁工坊,也只是为了让他们死心罢了。
要想得到强韧的钢铁,还得看宰子的手段。
至于与齐侯建立联系,与田氏搭上关系,还结识了晏子,这都纯属是意外收获。
现在任务完成,宰予自然也乐得在旅舍好好休息,等着欧冶子他们心灰意冷返回,然后再给他们抛出最后一丝希望。
范蠡和欧冶子先是向宰予道了谢,之后便领着干将、莫邪坐上了颜浊邹安排的马车,一路向着冶铁工坊的方向驶去。
而颜浊邹则没有选择和他们一起去,而是留在了旅舍,打算和宰予他们联络联络同门感情。
他来到旅舍中坐下,还未等宰予和子贡开口,便听见他一声叹息。
“唉……”
子贡一边为他倒上解渴的酸浆,一边问道“师兄为何叹息啊?”
颜浊邹一脸复杂的问道“子路……他还好吗?”
宰予笑着回道“他还是那个样子,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只不过最近更是比以前跟开心了些。”
“为什么最近更开心呢?”
子贡想起子路天天穿着破袄操练士卒的样子,忍俊不禁道。
“还不是因为立下了功勋,使得自己学成的技艺有了用武之地吗?
子路他半年前在郓之战中立下大功,被国君晋升为了上士。
他现在手下管理着一百名士卒,每天习剑练兵,试问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他高兴地呢?”
颜浊邹闻言,苦闷的低头饮了口酸浆“子路啊……当年明明我和他差距不大的,可现在……欸,要怪,就怪我自己吧。
当初夫子离开齐国时,我尚未修养好德行与才学,但却因为贪图利禄,没有跟着他老人家一起回去。
结果啊……如今夫子离开齐国已经十二年了,我的才学依然鄙陋,品行也饱受质疑。
十二年前,我去做了田氏的家臣。
现如今,十二年过去了,虽然他们帮我谋得了一个下士的爵位,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宰予闻言,不由问道“师兄为什么这么说啊?难道是田氏给您的报酬不够吗?”
颜浊邹摇头道“田氏对待家臣食客向来大方。
我虽然地位低下,但十二年下来,总归积攒了几百亩田地。
如果要是计算起来,这报酬已经比某些小国的上士还要优渥了。”
子贡不解道“那您为什么还要叹息呢?”
颜浊邹听了这话,只觉得心中苦闷,他抬头冲着店家问道“有酒吗?给我上一坛!”
很快,舍仆便为他端来了酒水,颜浊邹一口饮下,只觉得淤积在胸口的郁闷终于得以抒发。
他说道“夫子从前曾教我《易》,说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
意想不到的灾难。好比有人将牛系在不该系的地方,行人顺手牵走,对他来说是意外的收获,而对失牛的人来说,是灾难。
我当时以为田氏邀我作家臣,是我的意外收获,但却没想到,这却是我意想不到的灾难啊!
夫子在齐国时,受到包括田氏在内的诸多卿大夫的排挤,所以不得不离开齐国。
当时田氏用重金去聘请我们这些跟随夫子学习的学生,子路经受住了诱惑,而我却背离了夫子。
虽然夫子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