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间,随着稍闪即逝的惨叫声,一股乌黑的血浆,从城垒地面破漏的空洞中,喷涌而出又被雨水冲散、飘散。然而,在江畋的灰白视野当中,却看到了一大团网状的生体反应,占据了城垒内部的大部分空间;并与其他的光斑缠绕追逐着。
紧接着,城垒大门轰然大开,有人大呼小叫的奔逃而出;却是一些身穿皮铠与铁兜的士卒。然而,瞬间从门内弹射出的棘皮长须,贴着地面将这些士卒拖倒,重新扯进大门去;也有人挥动刀斧,试图斩断缠绕自身的长须,却被轻易弹开。
或是奋力斩开一个缺口后,却被黄绿色汁液喷了一头脸;顿时就凝固成茧状的胶壳,一声不响的倒地不起。这个结果,也让江畋有些诧异;自己这是赶上了什么?刚找到这处罗浮秘境,就要发生状况了?随着这批人的覆灭,城垒陷入沉寂。
而后,江畋在成片掀开的城垒地板下,看见了一只宛如大型海蛇尾的棘皮生物;多达数十条的桶粗刺须,贯穿了城垒地下的大部分空间;通过密密麻麻的棘刺,蜿蜒蠕动着吮吸着,一具具被胶质包裹起来的囊体,大部分的囊体还在挣扎着。
而这支超大海蛇尾,身上同样是伤痕累累;不但插满了折断的刀兵箭矢,甚至遍布着宛如铳炮火器/爆炸物,造成的开放式伤口;或是被烧灼焦脆的痕迹。因此,在皮开肉绽的伤口中,充斥着泡沫一般的黄绿浆液,在一点点挤出异物修复中。
直到石铺的地面,被外力正片掀飞的那一刻;像是应激反应一般,骤然从身体上暗藏的孔窍内,挤压喷射出一道道液箭;像是满天飞花一般的,瞬间笼罩了偌大的城垒上方;又迅速凝固成丝丝缕缕的胶质罗网,黏附、缠绕着城头墙面皆是。
只可惜这种撒网式反击,对于江畋而言毫无意义;下一刻,凌空呼啸的一截黑影,就正中那只超大海蛇尾的本体;却是一大块就地取材的尖锐岩体,瞬间贯穿、挤爆了海蛇尾盘状本体;像是戳破的水囊一般,喷溅出一大片花花绿绿的器脏。
在一片迅速扩散的,浓郁腥臭味和凄厉尖啸中;更多接二连三天降的尖锐岩体,像是桩子一般的砸穿在;激烈收缩的海蛇尾体盘上。转眼之间,就将其插烂、碾压成满地喷溅的汁液、烂肉。只听得哗啦一声,从残躯上分解出许多细小子体。
像是五彩斑斓的浪潮一般,转眼弥漫的到处都是;虽然,很快就有一团灰白色的雾流,自空中倒挂而下,追逐着这些密密麻麻的细小子体;在一片噼里啪啦的响声中,将其熏翻、脱水,卷曲成一团团干瘪的尸体,但还有零星钻入缝隙消失。
唯有那些被包裹在胶壳中的人茧,依旧还保持着基本的活性;只是看起来生命体征微弱,暂时也脱身不得。而在这座遍布死亡与尸体的无名城垒下方,却是隐藏着一条,延伸向下的地裂开口;被茵茵茂密的树木植被,掩藏着诸多人工痕迹。
而沿着这条被开拓成,坦途大道一般的地裂下行;地下的空间却变得越来越大。不断从破口处冲刷而下的一道道雨水,就像是无形的指引一般;最终将江畋导引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天坑边缘。虽然身处地下,却可以看到顶部的山体裂隙。
以及顺着斑驳错裂的大小缝隙,隐约投射而下的道道天光;还有顺势流淌而下,丝丝缕缕的雨水如瀑,挥洒在地下天坑宽广的底部,那些同样繁茂的地下植被;而在这些光线暗淡的植被中,赫然被人工开出了一大片痕迹,或者说崩塌一角。
让原本堪称陡峭的十数丈,到数十丈的上下落差,变成了一片直抵下方的缓坡。而在这片带有多处爆破痕迹的缓坡之上,又充斥着开凿出来,长宽不已的阶梯、护墙、挡板;木质铁箍的多列并行上下轨道;一处处交错接力的转盘机关平台。
甚至,还有专门的工房、物料库,以及居舍和伙厨的痕迹。然而,在这些本该有人值守,或是轮番巡哨,或是劳作不断的位置上;虽然灯火依稀,却横七竖八的散落着,各种各样死状的尸体;其中自有些奇形怪状的异类,但也有持械甲兵。
而在这些残缺不全的甲兵尸体身上,也多少存在明显的异化或是畸变的痕迹。相应的死因也显得千奇百怪;有被撕裂身体,或是内部爆裂开来;有的是青黑发紫的中毒、溃烂腐蚀的症状;有的是全身收缩脱水,有的浑身血肉变得百孔千疮。
还有的焦黑如枯碳,或是在躯干和肢体上,还残留着异常增生和血肉畸变。但是,根据这些尸体和异类的分布痕迹,却并非江畋之前所想,自内而外的失控和异常爆发。而是一场成规模的外部入侵,就和江畋一样,有人利用了这场风暴。
或者说抢先一步,对这处“罗浮秘境”发动了袭击。因此,在地下天坑的底部边缘,江畋再度看到了,大片被焚烧的焦枯植被,以及横倒其中的狗头侏儒和短身人、穴种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