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
走了。
你们……林跃本想问他们聊得怎么样,但话到嘴巴又被她咽了下去。
魏知南的脸色很苍白,他的伤其实很重,照理不能出院,刚强撑着起来见冯春明坐了一会儿,已经是极限了。
伤口疼?
还好。
他说还好就说明肯定疼了,他只是逞强而已。
我扶你回房间吧。天塌下来也是身体第一,林跃把魏知南付扶回卧室躺下,他的伤口在后肩,只能侧卧着,等他躺好之后林跃帮他把毯子盖上。
要不要喝水?
不用!
疼的厉害就告诉我,我去拿颗止疼药给你。
没那么严重。魏知南拉住林跃的手,陪我躺一会儿?
现在?
不行?
林跃忍不住笑。
你笑什么?躺在床上的男人问。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什么?
像个小孩子!受伤的,疼痛的,又极度脆弱敏感的孩子。
魏知南没接话,撑着往旁边挪了下,给林跃腾出位置。林跃顺从地躺了过去,魏知南一抬手便将她揽到了怀里。
你……
别动,扯到伤口!
……
林跃只能僵直着身体,任由魏知南将她搂在怀中。两人就那么躺在床上,身体镶着彼此的身体,却没有说一句话。
那个冬日的清晨,他跟冯春明说了什么林跃不想问,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总要给他一点时间治愈。
……
魏知南在家修养了几天,外界已经各种流言蜚语。纸终究包不住火,很快就有他遇刺和遭遇绑架的消息传出来,再被一些无良媒体添油加醋,渐渐开始传他已经遇刺身亡。
谣言一出,公司内外都人心惶惶,股价又遭遇重创。
眼看形势不乐观,魏知南在家休养了一周便去公司复工了,林跃心里不得意,但也知道他的处境和压力,很多事情由不得他,她除了心疼之后也只能任由他去。
你要去工作可以,但能不能暂时先半天半天去!林跃担心他的身体,虽然没有伤及内脏,但伤口扎得很深,根本还没恢复就去工作,很容易感染。
我尽量!
魏知南尽量上午去公司,下午就回来休息,但只坚持了两天,第三天他甚至还加了班,到晚上七点多才到家,忙到药也忘了吃,之前缝针的地方崩了道口子,脱下来的衬衣上已经染了血迹。
为了瞒着林跃,他偷偷躲在衣帽间里换衣服,又将弄脏的衬衣扔进垃圾桶,但这些小把戏怎么逃得过林跃的眼睛。
你就算不考虑自己,起码想想球球,想想我肚子里还没出生的孩子!林跃气得差点将那件衬衣扔他脸上。
一整晚她都没搭理魏知南,但架不住半夜摸到他身上滚烫,拿了体温计给他量了下,39度1,高烧!
林跃不得不再爬起来哄他去医院,起初魏知南还不愿意去,林跃好说歹说,连哄带骗才把人弄上车。
伤口开裂,感染发炎,重新清创缝针,又挂了两瓶水,折腾完天都快亮了。回去路上魏知南握着林跃的手,抱歉,下不为例!
林跃累得已经连骂都骂
不动了,她将头轻轻靠在魏知南那一侧没有受伤的肩膀上。
魏知南,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真的会活不下去……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空气里的浮光,看似没什么力道,却能穿透迷雾照亮前方。
魏知南偏过头去,林跃已经闭上眼睛,很快传来熟睡的轻鼾。
我曾觉得生命轻贱,所以总以冷漠相待,于凡尘俗世中独来独往,早就已经习惯孤独,却不曾想能遇到这么一个人,愿意依偎在他肩膀。
知南,你能不能……能不能看在我最后给你打那个电话的份上,原谅我,原谅你弟弟……
这是前几天冯春明来见他时问的问题,当时魏知南没有回答,但此刻却有了答案。
在他原本应该贫瘠的土地上,玫瑰盛开,繁花遍地。
他为何不能原谅?
一周后警方再度联系,又给林跃和魏知南做了一次详细的笔录。丁律师那边也传来消息,说冯春明的大儿子已经坦白所有的罪状。
……他因为赌博欠了高利贷,对方以此胁迫他对您太太下手,所以他起初的目的确实是您太太,只是后来临时改变主意,又想通过绑架您太太牟利,却不曾想您突然折返,又有人报了警,他狗急跳墙才又重新朝您太太下手。现在警方已经将背后胁迫他的人抓获,此人以放高利贷为业,手底下养了一帮人,经过警方审问得知,他也是受人指使,至于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