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低声叙叙叨叨的说了一路,进到王知府的家里后。王知府洗着脸问“刘法眼说最好在皇子妃身边的人下功夫?”
随从答道“是的。刘法眼说这事走圣上的路子,不如走大皇子的。大皇子真要揪着不放,圣上即使有心放过陈正献,也不会干涉大皇子行事。
刘法眼说大皇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他对大皇子的了解,陈正献的命不但保不住,家人也会受到连累。在这件事上,能令大皇子改变主意的,只有皇子妃。”
王知府顿住了正用布巾擦脸的手,望着随从说“直接找皇子妃肯定是不能的。刘法眼具体说找谁了吗?”
随从摇了一下头,“小的问了,他说他也不知道。”接着说道“小的打听了,跟皇子妃交好的有,崔侍郎的夫人,五湖四海茶楼的那个女管事,安国公家的韩如意也算一个,但这些人在这样的事上,都说不上话。”
王知府又长吁了一口气,“那只有郭俭了。”
随从急忙问“大人,要备什么礼物?小的去准备。”
王知府把布巾扔在了水盆里,“找郭俭拿着礼物去,只会适得其反。还是做小样状,安慰并恭喜他,顺便叙叙做父亲的心情,把陈大人的病倒起不来的事透露给他,希望能博得他的同情心。”他望向随从,“赶快去打听大理寺寺正徐忠厚的喜好。”
看侍从不理解的表情,王知府有气无力地指点他“知道以前为什么让你打听三品以上官员的人际关系了?郭俭虽然职位低,但他是大皇子的岳丈。徐忠厚这个六品官微不足道,他却是郭俭的挚交,而且这个人好接触。有他在中间,我们就好跟郭俭说上话了。”
云林寺的梵音阵阵,香烟袅袅。
小沙弥捧了一碗清水,小心地放在郭俭面前,低声道“施主饮些水吧,您的诚意,菩萨和佛祖都会看到的。您的家人不是已经平安了吗?施主不必一次跪满三日三夜,改日闲了接着来跪也是行的。”
小沙弥看跪着的人,依旧没动,只好又说“我大师兄说,您要是觉得心意还没有表达到位,剩下的折成香火钱也行,我们大伙都帮您谢谢菩萨。”
“谢谢小师父。”郭俭哑着嗓子说“菩萨恩泽众生,我等凡人理应心怀感恩,诚心叩拜。”
小沙弥摸着光溜溜的小脑袋,扭头看了眼藏在墙角后面盯着他的大师兄,狠下心来,继续说交待他的话“施主,您都跪了将近十四个时辰了,万一在我们寺里跪出个三长两短来,不是给我们添麻烦嘛。您这样是不妥的……”
赵瑗做了一个美梦。
梦中的自己一身金线镶边的绛紫衣袍,牵着他甜思思的柔软小手拜天地,拜父母,然后牵着手入了洞房。暗红色的称杆上浮着金色的祥纹,挑开盖头,看到了她明艳的笑脸。
巨大的喜悦和激动,让他小心脏嘭嘭跳,他却佯装气愤的样子,绷着脸说“怎么又是你,扰人心的小妖精。”
他的甜思思从床上跳起来,扑到他怀里,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呲着洁白的贝齿牙恶狠狠地说“你再说一遍?”
他环着了她的细腰,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吃吃笑道“不敢了,不敢了,就是只母老虎,我也认了,何况是只柔软又可爱的小妖精。”
赵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马车上。他慢慢坐起身,拉开车厢窗户朝外看。远处一片漆黑,车前的风灯在寂静的夜里,散发着幽幽的光。
“什么时辰了?这是走到哪儿了?”又看眼车厢,不太确定的样子说“换车了?”
宋小宝看着眼前这个表现得不太正常的人,迟迟疑疑地说“刚过子时,到杭州大概还有一百十里。”
赵瑗自言自语道“跑的挺快啊。”又想到另一个梦,于是开心的问宋小宝,“你猜小世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会是傻了吧?宋小宝极为担心地“”
赵瑗赶忙又说“我说错了。你猜皇妃怀的是小世子还是小郡主?”
宋小宝盯着赵瑗说“小世子。”
“为什么?”自己梦到有人来报喜说生了呢,是个男孩。赵瑗很有兴趣的问宋小宝“你为什么这么说?有什么根据?”
宋小宝从车窗里探出头喊“大飞哥,大飞哥。”
夜飞打马凑了过来。
宋小宝拖着哭腔说“糟了,殿下的脑袋坏掉了。”
夜飞心里一惊,勾着头,朝车窗里望“问问他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宋小宝急忙说“知道。没坏那么严重,就是忘了些事。”
“忘什么了?”
“好像是忘了府里有人来报喜。”
赵瑗猛拍着车厢急声喊“停车,停车。”又对着车窗外喊“给我备马。”原来不是梦啊!皇妃生了个小世子,母子平安。自己以为的梦,原来是真的!!!
赵瑗又跨上马的时候,想问一下夜飞,来人有没有说小世子长的啥样。他想知道是不是三瓣嘴,又一想,算了,只要活着生下来的,啥样都行。
主子跑得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