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江峰脸色一变,“你这是要纵容燕王,坐视宫城被破?”
“纵容?本王可没那个闲心。”安王摆了摆手,语气玩味,“只是‘新皇’既已登基,守宫城、抗外敌本就是你的责任,本王何必越俎代庖?”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
“皇兄,还请留步。”誉王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也让安王的脚步顿住。
安王回头,眼中满是戏谑:“怎么,新皇要下旨留本王?”
“不是挽留,是劝告。”誉王缓缓站起身,“皇兄,你真觉得燕王会放过你吗?他此番入京,打的是‘清君侧’的旗号。在他眼里,你我都是乱臣贼子。”
他一字一句,语气凝重:“你以为袖手旁观,等本王败了,燕王就会对你网开一面?你手上的血债不比本王少。”
“血洗太极殿、强夺玉玺、软禁燕王世子……这些哪一件不是死罪?燕王若入主京师,第一个要清算的,恐怕就是你。”
这番话让安王脸色骤变。
他此前只想着看誉王倒霉,竟忘了自己也是燕王的“清君侧”目标。
“更何况,”誉王继续说道,“燕王手握十万边军,你我手中兵力加起来不过六千,能挡得住几时?一旦宫城被破,你我都要人头落地,到时候什么玉玺、皇位,全是一场空。”
他向前一步,语气多了几分诚恳:“与其等着被燕王逐个击破,不如你我联手先守宫城,至少能多争取时间想对策。”
“等退了燕王,你我之间的恩怨,各凭本事清算。本王可以立誓,绝不趁机对你下黑手。”
江峰劝道:“安王,眼下燕王威胁最大,若不联手,你们恐怕是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
安王沉默良久,眼中的挣扎渐渐平息。
理智告诉他,誉王的提议是唯一的生路。
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方青铜虎符,递了过去:“这是京营兵符,可调动三千精兵。本王将它给你,算我的诚意。”
“王爷……”田佟惊呼。
誉王接过虎符,点头道:“皇兄大义,令人佩服。”
“少来这些虚的!”安王冷声道,“本王只是不想便宜了燕王!等退了敌,你我再算总账!”
“自然。”誉王转身对江峰下令,“集结所有士兵,在宫城外布防,务必拖住燕军!”
“是!”江峰躬身领命。
安王也对田佟下令:“调京营主力守四门,再通知禁军统领,敢擅自投降者,军法处置!”
“遵命!”田佟快步离去。
两个原本势不两立的对手,因共同的威胁暂时结盟,虽各怀鬼胎,却也在短时间内完成了布防。
午门广场由三千京营组成盾阵,承天门由一千五百禁军弓箭手把守,太极殿前则是八百精锐死士作为最后防线。
可还没等防线稳固,西城门方向突然传来震天的号角声,那声音低沉悠长,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
安王冲到殿外,只见远处火把连成数里火龙,无数黑甲骑兵如潮水般涌入城中,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
“怎么会这么快?”安王失声道,“林震真的引燕军直扑宫城?”
田佟也冲了出来,脸色惨白:“王爷,探子来报,林震不仅开城门,还派西城兵马为燕军带路,他们避开了我们的防线,离宫城只剩一里了!”
“混账!”安王咬牙切齿,一拳砸在城墙垛上,指节瞬间泛红,“本王待林震不薄,委他西城防务重任,他竟敢在关键时刻开城投敌!”
“现在不是追究林震的时候。”誉王快步走过来,目光紧紧锁着远处越来越亮的火光,语气凝重,“燕王大军来势汹汹,看这势头,最多两刻钟就能到宫城下。我们必须尽快布防,否则连一个时辰都撑不住。”
“你说得对。”安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怒火,转头对田佟下令,“田佟,立即调集所有能调动的兵力,在宫城外布三道防线!”
“第一道防线守午门广场,用三千京营士兵组成盾阵,挡住燕军前锋。第二道守承天门,让禁军弓箭手登城,用箭雨压制。”
“第三道守太极殿前,你我手中的精锐死士全部顶上,作为最后屏障。层层阻击,能拖多久是多久!”
“是!属下这就去办!”田佟躬身领命,转身快步离去,甲胄碰撞的声响在夜色中格外急促。
誉王也转头对江峰吩咐:“江大人,你带人手去守东华门和西华门,务必守住侧翼,绝不能让燕军从两侧包抄进来。一旦发现燕军动向,立即用烽火传信。”
“属下明白!”
江峰抱拳应道,转身带着心腹匆匆离去。
不到一刻钟,宫城内外便布好了防线。
午门广场上,三千京营士兵手持长矛盾牌,紧密排列,盾与盾之间严丝合缝,如同铜墙铁壁。
承天门前,一千五百禁军弓箭手登上城楼,箭矢搭在弓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