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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昭群的目光死死盯着桌案上的信封,心如刀绞。
“我……我需要时间考虑。”他的声音艰涩。
他知道,一旦拿起这封信,就意味着理阳公府从此要被绑在燕王的战车上,卷入这场凶险的皇权争斗。
可如果不拿……二哥的病就没有希望,府医说的“心疾恶化”,或许就是生死之别。
“当然可以。”晏凤楼笑了笑,指尖点了点信件,“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了,救人如救火,时间亦是不等人。你的好二哥现在昏迷不醒,心疾每多拖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府医的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顿了顿,他的目光落到黎昭群泛红的眼眶上,声音又轻了几分,“而且,今夜或许还有机会送出去,但过了今夜,城防只会更严,届时恐怕就算是你想,也没那么容易了。”
黎昭群僵在原地,闭上眼睛,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刺得他脑子愈发清明。
这封信哪里是那么好拿的……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烛火猛地晃动了一下,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狼狈。
他站在原地,左手是家人的安危,右手是家族的清白,却偏偏只有一条路可以选。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细微的噼啪声,与他急促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压得人喘不过气。
许久许久,他终于缓缓俯下了身,颤抖着手捻起了那封信。
入手的厚重感让他的心头都是沉甸甸的。
他咬了咬牙,将那封信攥在掌心,就好似这样就握住了二哥的生机。
“晏凤楼,我……我只会把这封信送出去,多余的我都不会做。”
晏凤楼听到他直呼自己的真名,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兴味,随即嘴角的笑意更浓,连眼底都染了几分轻快:“你能想通,我很是高兴。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所说的去做,理阳公府不仅不会有事,说不定还能借着这次机会,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黎昭群没有再看他,也没有理会他的话,转身就往门外走。
“等等。”晏凤楼忽然叫住他,语气多了几分郑重,“记住,这封信必须送到扬州城外的清风观,亲手交给观里的道长,让他转交给孙大夫。路上千万不要拆开看,也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信封的样子。否则,不仅黎昭染的病没救,你们家也会惹上大麻烦。”
黎昭群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
身后传来晏凤楼轻柔的笑声,那笑声混在夜风中,像鬼魅的低语,缠得他后颈发僵。
回到前院时,黎昭群远远就看到理阳公夫人守在二哥的房门外,鬓发微乱,眼底满是红血丝。
透过半开的房门,能看到烛火摇曳中,府医正凝神为昏迷的黎昭染施针,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而黎昭染的脸,依旧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大伯母。”黎昭群走上前。
理阳公夫人猛地抬头,看到他手中的信封,眼中瞬间燃起希望:“阿群,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严公子可有回应?”
黎昭群深吸一口气,将信封递过去,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严兄已经写好了信。他说这位孙大夫不仅医术精湛,手里还有不少珍贵药材的门路,定能治好二哥的病。”
理阳公夫人接过信封,指尖触到那沉甸甸的厚度,不由得一怔:“这封信怎么这样厚?”
黎昭群的心跳骤然加速,手心瞬间沁出冷汗,他强压着慌乱,按照早已在心里编好的理由说道:“严兄说,他不仅写了推荐信,还把二哥这些年的病症、用过的药方都详细写了下来,方便孙大夫对症诊治。”
“另外……他还在里面放了几张银票,说是给孙大夫的诊金,还有买珍贵药材的费用,免得我们再费心准备。”
理阳公夫人闻言,声音都软了几分:“严公子真是个细心人,连这些都想到了。这份恩情,我们理阳公府这辈子都忘不了。”
黎昭群垂下头,不敢看大伯母的眼睛,心中的愧疚像潮水般翻涌。
她如此信任晏凤楼,如此期盼二哥能好起来,可他却用谎言骗了她,将整个理阳公府拖进了未知的危险里。
“大伯母,现在城门戒严,这信要怎么送出去?”他转移话题。
理阳公夫人:“我兄长林震在西城兵马司当指挥使,手下人脉广,定能想办法把信送出去。”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只是现在快到宵禁时间了,得赶紧让可靠的人去一趟林府。”
黎昭群心中一紧:“那……谁去合适?”
“让刘管家去。”理阳公夫人果断说道,“他跟着老爷多年,机灵稳重,又熟悉京城的小路,定能在宵禁前赶到林府。我兄长最疼我,知道阿染的情况危急,绝不会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