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气得胸口起伏,无奈妥协“你别乱和公子说话,我送还不行吗!”
说着粗暴地架起余鱼就赌气往外走,半拉半拽,跟拖一头死猪似的。
暗影看了直摇头。
行了半路,暗香胡思乱想中忽然被人扼住了喉咙。
她悚然一惊,被迫扬起下巴,嘶声道“你装醉?你想要干什么!”
余鱼眼中清明,“白玉楼中了什么毒?”
暗香一听她的问话,反而冷静下来了,冷笑道“怎么良心发现突然关心起公子来了?我看你还是管好你的小情人汪小溪吧,我们公子不劳你挂心,你有这工夫不如……”
暗香话未说完,被掐死在半路,她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去拉余鱼的手,同时睁大眼惊愕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她真会杀了自己。
“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下不了手吧?”余鱼故作冷然道“我现在虽然站在‘好人’的立场,可你别忘了,我终究还是雪月天宫的人,雪月天宫是做什么的,你应该很清楚。”
吓唬完她,略微松开了一点手,给她喘气儿说话的机会。
暗香猛吸一口气,干咳了几声,情绪有些激动,连眼睛都红了“你根本不配知道公子的事,你们都不配!分明是一个魔教妖女,还学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大义凛然地指责他,你有什么资格?”
暗香冷冷道,“所谓的正义最后处决的是谁?呵,有的恶人照样翻手为云,有的再惨最终不过一死罢了,而那些他们做下的坏事却再也没办法弥补了。你口口声声说要维护江湖道义,我问你,若没有公子,你们这群废物又能做成什么事!”
骂完,发现余鱼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暗香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走了嘴,露出些惊惶的神色。
“骂完了吗?”
余鱼平静道,“你不必紧张,白玉楼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虽然个中细节还不明了,但我断不会让他担着污名死的。”
听到死,暗香眼中浮起一层水雾,“呵,流芳千古和遗臭万年有什么分别,不都是死,死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余鱼见她误会自己的意思,郑重道,“我是说,我不会让他死。”
“你?”暗香含着泪光,不可思议地看她,“你有什么能耐说出这句话,就凭你一个人?”
余鱼摇头,“正义本不该如此。如果所谓的大义就是要牺牲掉某些人去维护另一些人,那不是我心中的大义。”
暗香知道她是好意,仍忍不住讥讽道,“你太天真了。只要是别人想要的就行了,谁会问你的意见。这种事总要有人牺牲,不是他也是别人,你真当最后只会死平王一个?”
平王府的所有人,敏太妃,平王的舅舅、堂兄,朝中与他关系密切的大臣……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反之亦然。平王若胜了,以他的性子,更不会仁慈地饶过另一方,尽管有些人罪不至死,甚至有些人根本无辜。
看似平静的海面,底下早已波涛暗涌,这是一次隐晦的对决,两人都不会手软,这时候,对他人慷慨,就是对自己残忍。
而他们,本该在江湖中沉浮的人,不知不觉中竟成为了朝堂里的浪花,最终要把谁推上岸,把谁拍下船,是不得不作出的选择。
余鱼攥紧拳头,“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徒生事端的平王?我可以去刺杀他,反正,我本来就是杀手。”
暗香见她神色认真,也正色起来,“你太自信了,凭你是杀不了他的,他身边……”
她说着,忽然想起暗影反复叮嘱的话,及时顿住“总之,要是这般容易,上边早就付诸行动了,也不用绕这么大的圈子。”
余鱼想起梁文道的话,抿唇道“平王他,招揽到了侠客满大海为他卖命?”
暗香讶异地张着嘴,“你、你还知道些什么?”
余鱼摇摇头,实话实说“不知道了。”
她不过是推测,见暗香没有否认,突然觉得自己儿时的梦想变成了一个裸的笑话。
沉默了一会儿,余鱼问“上次你对我说的话,可有根据?”
暗香一愣,“哪句?”
“汪小溪是平王的私生子。”
暗香默了一瞬,反问“你是在质疑我们春香楼消息的可靠度?”
余鱼动了动嘴唇,“他可知道?”
暗香摇头,“应当还不知道。为了令人放松警惕,平王刻意营造出他不喜欢女人的形象,但那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余鱼忽然就明白了汪月茹曾经为何那么癫狂的对待汪小溪,一边是痛恨,一边是怜爱——痛恨他是害死全家的仇人的儿子,怜爱他稚子无辜,却有那样无情的爹和沦落到如此境地卑微的娘。
最终她还是没能忍心毁掉他。
这样看来,平王也没有完全骗汪小溪,他和汪月茹还是有过一段真情的。
同时松了一口气“你是说,他仍旧是喜欢女人的。”
“不。”暗香木着一张脸道,“汪月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