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有酒吗？”余鱼以为他是客栈的伙计，走过去问道“你在烧什么？”
那黑衣人回头含笑看她“烧虫子。”
余鱼一愣，“白玉楼？”
他今天罕见地穿了一身黑衣，衬得本就白皙的肤色更加细腻光润。肤如凝脂，也许这个词并不适合形容男人，但放在他身上却一点儿也不违和。
余鱼的眼睛一时不知该往哪儿放，看着他侧面露出的那一截雪白的颈子，竟然咽了口口水。
一定是白天被那些毒物恶心到了，晚上又没吃什么东西饿了的缘故。
余鱼自我安慰道，转过头不再看他，在厨房里自顾自溜达找吃的，走完一圈儿，兴奋地发现角落里贴着一张菱形的红纸，上边写着个大大的“酒”字。
兴奋归兴奋，方才的豪情壮志却减了一半——她想象的是捧个酒坛子豪迈地一口气喝光，最后一摔坛子，大叫一声“好酒”，就像说书人讲的很多江湖侠客经常做的那个样子。
可眼下是一口缸，余鱼犯了难。
她跟爹娘一起来的，倒不用担心醉倒了没人管，但一缸，会不会把人喝死啊？
余鱼怂怂地掀开盖子，顿时酒香四溢，还有些辣人，这酒估计很烈！
最终她只舀出一大碗来，不忘在缸边留了块碎银子。
白玉楼低头烧火，听到她翻东西的声音，动动鼻子，扭头“你在做什么？”
“喝酒啊！”
余鱼豪迈地举起碗冲他示意，将碗口对着嘴“咕咚咕咚”地倒了下去。
白玉楼先是皱眉，随后一笑“想不到你还是个酒鬼。”
“哈——”
余鱼皱着脸喝完，抬手就想把碗摔了，猛然想起来这是大晚上，房客差不多都睡了，这一摔搞不好会被众人群起而攻之，只得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又不甘心——过两天一定要找怜怜汪小溪他们大喝个痛快再摔个酒坛子方才能没有遗憾地离开这里。
白玉楼低头继续烧火，“饿着肚子喝酒，娘子真是铁打的肠胃。”
余鱼走过去掀锅盖，见是一锅煮毛豆，手快捡了一个吃，笑道“好吃，这不就开始填肚子了。”
白玉楼淡淡道“比烤虫子还香？”
余鱼皱眉，好不容易忘了，他怎么又在提醒她了，于是不满道“恶心不恶心啊你。”
“知道恶心还不是去了。”
白玉楼撩了一下一缕滑下来碍事的头发，刺道“娘子对汪小溪的一番情谊倒是赤诚，对自家夫君可却只会冷言冷语，这是还没进门儿就准备红杏出墙？”
类似的话，汪小溪也说过——你不打听你未来夫君，打听我做什么，莫非想爬墙？
余鱼叼着毛豆，突然没话说。
白玉楼抬头看她，见这丫头脸颊红红，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笑起来还有点傻，顿时警惕道“干什么？”
余鱼忽然凑近一步，坏笑道，“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白玉楼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之前她对“婚约”一事深恶痛绝，相当排斥，无论如何也不会说这样的玩笑话，只会说些“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许乱叫”，“快还银子”之类的。
诚然，他戏谑地唤她“娘子”只是为了惹人讨厌罢了，她越生气，越后退，他就越想将她逼到绝路，反正他就是个令人厌恶的“坏人”，这样做才符合身份。
可如今她学聪明了，用同样的招式来反击，他倒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继续和她周旋，好像不妥。
果然近墨者黑，叫汪小溪给带坏了么。
白玉楼神色淡漠，余鱼不依不饶地追问，“还有，你怎么知道烤虫子的事？莫非今天你也去小师叔的院子了？你去做什么？我怎么没看见你？”
她一下子问了好几个问题，而且还有继续问下去的趋势，语气之中的熟络，差点儿让人忘了两人最开始的针锋相对。
白玉楼忽然有些不自在。
他宁愿她像以前一样一脸正直地质问他。于是干脆转过身不理她，专心把毛豆捞出来舀到碗里。
余鱼却觉得，自己既然知道了他的秘密——虽然他是被动，但两人现在也不是敌人了，不仅不是敌人，而且……余鱼抿唇，又伸手去拿毛豆，随口道“你怎么知道我晚上没吃东西，猜的么，还是你跟踪我啊？”
白玉楼听了这话，忽然猛地打掉她的手。
没有防备，手往下一沉差点儿带翻了碗，余鱼愣愣地看着有些发红的手背。
白玉楼冷着脸，好像这样就能切断什么似的，他脸色苍白地微微低着头看她，眼中一片冰霜。
余鱼不明所以地跟他对视，这会儿酒劲有些上来了，想要说话，头却昏昏地发起沉来，上下眼皮越来越近，身子也跟着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
白玉楼见她直挺挺地向后倒去，不像装的，忙一把托住她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