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姝听完陈留芳的话, 翻了个白眼，“傻子。”他到底是怎么就认定了自己非要在洛城和京城二选其一呢。
就不能随他赴任嘛？
王姝挑了挑眉，“看来夫君是打算丢下我们母子二人喽？”
明明平日里被人家说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的陈大人, 此时的脑子中却是一片空白，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王姝的意思，突然抓紧王姝的肩膀，“你……是说, 你也要陪同我一起去？！”
王姝笑了笑, “不然, 你想和谁去？”
突然的幸福简直让陈留芳快要晕过去了, 一家人团团圆圆他当然开心至极。他不是没想过带着妻子同去，只是山高水远, 谁也不知前路几何。他也没有信心，京城诸多的官员外放穷苦之地, 都是把家眷留在家中的，自己单身赴任的。
如今乍闻自然是欣喜如狂，但是又害怕王姝不明白那地的苦寒，专门同王姝强调了一下“阿姝, 老师已经给我划定了地方, 不出意外就是在北域这种的苦寒之地。这地方天气及其寒冷, 就连寻常人家都畏惧，更何况你又最是怕寒？”陈留芳担忧的看向王姝。
“而且孩子也还幼小，更是难以适应？”这要万一孩子有个意外, 他们夫妻二人必定憾恨终生。
陈留芳虽然没说出这句话，但是王姝也明白。
不过，王姝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她既然要决定要和陈留芳好好的过日子，自然不会真的就让陈留芳孤身赴任。两地分居任是再好的夫妻也经不起这番折腾。
而且这个时候的两地分居可真的就是几年不能见面，就凭着几封书信来往，王姝确实没有信心，而且，孩子的成长离不开父亲的参与。
陈留芳这一去，至少三年起步，多了六年，十二年都是有可能的，届时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王姝才不要。
她既然想要的就要主动把握。
王姝止住了陈留芳的话“你别担心，我有办法。”
王姝看了夏朝的疆域图，她虽然地理学的不怎么样，这里的许多的地方同她原来时代的名字也对不起来，但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地理环境极大的影响了当地人的饮食习俗。
王姝看了那么多的风俗志趣，根据记载的各地习俗，北域的天气还远不如她所处时代的东北。
于如今的时代而言，开发着实有点困难，但是想要生存还是可以的。
“你忘记火炕了嘛？”如今在京城普通的官宦人家，尤其是那些担任闲职，家中不算富裕的人家，就都兴起了开始铺就火炕，这东西原理会了就不难了，还逐渐有了寻常的百姓开始试着盘火炕。
陈留芳并没有忘记，只是这一路，他始终放心不下孩子。
“阿源你也别担心，他身体可是壮实这呢。”因为王姝照顾的好，除了长牙的时候发过烧意外，几乎都没有生过病。至于赶路，王姝可没打算急急忙忙，她准备带着孩子一路游山玩水，领略一下这大好风光。
“届时若是外放，你可以先行一步，提前把房子收拾好，我再带着孩子出发。”那处又不是像京城这般热闹，房子也不愁买不到，反正王姝现在有钱，也不在乎多花费些银子，买上一座，自己重新修整，直接做成暖房就是，也不用说是火炕了。
其实若是程阁老确定具体的地方，她还可以让人提前购置好，说不定可以同陈留芳一同赴任。
见王姝想得这般周到，陈留芳也知道王姝也是铁了心要同自己一起去的，除了高兴，就是感动，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辛苦阿姝了。”
明知道这么艰辛，还要陪着自己吃苦，他何德何能！
“好了，知道我好，以后就好好对我们。”见陈留芳傻傻的看着自己，一副感动的样子，王姝忍不住说道。
陈留芳也知道纵使万般话语终不如实际行动，阿姝待他的好，他记在心中便是“阿姝说的是。”
夏日的晚风徐徐，陈留芳一只手抱着儿子，一只手揽着王姝的腰慢慢的往回走去。
--
望着眼前站着的陈留芳，程阁老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可想好了？一旦决定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三年后周围的同僚都已经外放，有的还可能是在江南的鱼米之乡，甚至不用努力，只要不贪污枉法，都可能会评个“优”，而他自己可能还在那等贫困之地奔波，甚是花费了更多的精力，也才将将会有起色。这还不包括其中的各种意外波折。
陈留芳两眼坚定“老师，甘之如饴。”困难固然多，但是出了成绩更是引人注目，他自问不时畏惧艰难险阻之人，之前的犹豫也不过是因为妻儿罢了，如今有了他们给的底气，他自然不会退缩。
程阁老大笑两声，中气十足道“好！不亏是我的弟子，绝不是耽于享乐之人。老夫真是老怀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