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比他喜欢上她还要更早之前,她就已经开始了这段长时间没有得到回应的孤独的暗恋。
而他竟对此一无所知。
……
不知道过了多久,祝沉吟轻轻地合上了这本粉色的日记本。
他将日记本小心地放回到纸箱里,然后直起身,两手撑着膝盖,低着头在原地缓了一会儿因为长时间蹲在地上翻看纸箱而变得有些发麻的双腿。
当他的双腿恢复知觉的那一刻,他转过身便夺门而出。
顾宁和高鸿人还在厨房里弄午饭,在他们还反应不及的时候,就看到他整个人像一阵风一样“唰”地从客厅里刮过。
“爸妈,我先走了,实在抱歉,我午饭来不及吃了,过几天再来陪你们吃。”
顾宁还以为是自己耳鸣眼花了,惊讶地放下手里的菜,特意从厨房里走出来到客厅看他。
在他们的心目中,如果是高嘉羡有这样的举动那还算正常,可是祝沉吟是绝对不可能会这样的。
他应该是永远镇定自若,永远胸有成竹,永远不慌不忙的。
他们从小看着他长大,在他年纪尚小的时候,他们都从没见过他有这样的时刻。长大后哪怕是遇到祝家如此复杂纷乱的家事,他处理起来,从头到尾也始终是波澜不惊的状态。
可是当顾宁看到此刻在玄关一边飞快地点着手机屏幕一边急匆匆地弯腰穿鞋的祝沉吟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年轻男人其实还是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的。
他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在某些特定的时刻,变得阵脚大乱,情绪起伏,牵心挂肠。
也失了平日里所有的冷静自持,变得一点儿都不像他。
而很显然,这个会让他变成这样的人,就是他们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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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在陆京市为期两周的高层机密决策会议,终于宣告圆满落幕。
与会期间,高嘉羡不仅向参加会议的前辈领导们学到了很多知识经验,也同样结交了不少新朋友,可谓是丰收满满。
其实,除了长川之外,陆京市算是她在全国最为熟悉的城市了,因为她大学四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刚来陆京市开会的那几天,她一直在惦记着祝沉吟和家里的事,除了……你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
黄昏的清风缓缓吹过,将他们彼此的发都吹得凌乱了一些。祝沉吟这时抬起手将她被吹乱的碎发小心地挽到她的耳后,而后捧起她的脸颊,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虽然这个点是晚饭的点儿,来平星湖附近闲逛的学生并不多,但还是有人在不远处笑着交头接耳地往他们这儿看。
高嘉羡被看得脸颊有些泛红,她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他跟着自己往亭子旁边的那条林荫小道走。
平星湖亭子旁边的这条林荫小道通往一片小小的花园,因为环境比较幽静,上学的时候也被她和同学称作为“秘密后花园”,经常在下课后跑过来讲悄悄话。
这么些年过去,花园里的绿植和鲜花生长得更加枝繁叶茂,她凭着记忆,拉着他一路走到了花园的深处。
这下四处终于无人,耳边尽是鸟语花香。她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拉着他的手问他:“你怎么突然来了?”
没有一点征兆,没有一点预告,甚至连昨晚他们俩通电话的时候,她都没感觉到他会搞这种突然袭击。
虽然现在家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但他医院那边的事情还是有不少。照理来说,他应该是抽不开身的。
祝沉吟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过了良久,才哑声开了口:“想见你。”
她轻咬了下唇:“原本明天不就能见到了吗?要是你前面接电话,我可能就改签今晚的航班回去了……”
他点了点头,转而却说:“但我等不到晚上,更等不到明天了。”
在她还始料未及的时候,他忽然轻轻松开了她,然后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
日落黄昏,整片大地都仿佛被染成了金黄色。他们身后的树枝随着风声发出轻轻的声响,映衬着远处高远纯蓝的天幕。
高嘉羡的呼吸几近凝滞,眼看着面前的男人轻轻地打开了他手里的锦盒。
那个锦盒里,此时正静静地躺着一枚璀璨华美的钻戒。
“羡羡。”
他拿着那个小锦盒,嘴角慢慢地绽开了一抹笑,“之前就说过,我们两个的故事,好像发展顺序和其他人总是不那么一样。”
“虽然你已经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了,但我还是想在这里补上我们之间缺少的这一步。”
“说是补上也不尽然,这一幕我曾经已经在梦中想象过很多次。直到今天,我才终于可以付诸实践。”
“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