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就如同张起远行,家中大门不上锁的理由一样,他这院落,在张家本族的小区之内,哪里会有什么贼人。
既然张起不在,陈川转而便轻车熟路的去往张悠之的宅中。
他都不带敲门的,直接推门而入。
率先见到的是张冕的奶奶,张冕的奶奶是为胖乎乎的女老人家,肉脸上岁月留下的褶皱,在这位老人家的脸上,仿佛写成了“慈祥”二字。
奶奶姓郁,和这个姓氏截然相反,这位张家族内,谁家有喜事白事,她都亲自掌勺的奶奶,从来见人,肉嘟嘟的脸上都是笑呵呵。
此刻见到陈川也不例外。
“哟,稀客稀客。快去吧,你契爷在书房。”
见到张冕奶奶的陈川,本来一改常态,他对面前这位张家老祖母,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自小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一副乖乖孩儿的样子,如今四十了,也不例外。
可因为与张冕的相处,此刻在听见张家老祖母,把张悠之对其称呼契爷,陈川满是晚辈当有的敬老笑容,变得僵硬无比。
只是生硬的呵呵附和两声,便侧身去往张悠之书房。
还没进去,就听见书房内的张悠之,说了一句“你从下面再拿个茶杯上来,陈川来了。”
屋内何人,陈川不知,只是如同进出自己家一般随便,推门便入。
乍进屋内,陈川被眼前之人惊了一惊。
只见面前座椅上,听着张悠之吩咐,弯腰帮着陈川备好茶杯,才坐起身的男人身影。
陈川有些熟悉,但是男人的脸庞,却好似敷着一层烂泥,混乱且凹凸不平。
根本看不清五官所在。
见陈川被自己如今的样貌惊吓到,男人主动开口“是我。”
陈川更加震惊!
听得声音,再熟悉不过。
楚不问。
张天觉的舅子,张悠之的半个养子。
从小,他陈川,张天觉,张起,楚不问,还有楚心,五人都是年龄相仿,一起玩泥巴长大的发小。
每每陈川修行得以突破,陈湍都会允许陈川,到张家玩些时日。
而张家有这四位发小,陈川从来都是来时兴高采烈,走时依依不舍。
只是两个字,陈川便能听出在座是何人,可见他二人有多么熟悉。
小时候,张天觉和楚心是一伙儿的,张起和陈川是一伙儿的,楚不问是一个人一伙儿,不论是冬日打雪仗,还是春晓时分堆泥人,五人分边从来都是此般。
拿打雪仗来说,楚不问对着张天觉和自己妹妹楚心那一伙儿,从来都不下重手,至多是把雪球,笑着赛进自己妹妹的后颈窝里,或者撇着嘴,狠狠笑着,将雪泥抹在张天觉的脸上。
但若是与张起和陈川对扔雪球,楚不问这阴险的家伙,总会偷偷的在雪球里面,捏入不小的石子,狠狠得往陈川和张起的脑袋上砸。
而且手法奇准无比!
这也是导致陈川每次与楚不问玩着玩着就开始,极其认真地大打出手,最后都会在其他三人的强行介入下拖开。
他俩只要开始肉搏,必然就是真格儿的。
楚不问觉得陈川玩不起,陈川觉得楚不问站边太虚伪。
要不然直接跟楚心他俩一边,他陈川和张起,二对三,也没关系。
非要假惺惺的装孤胆英雄,事实上还是与张天觉楚心一伙儿的,没意思。
而且轮到和他陈川玩,下手奇重。
但是这不代表两人就有宿怨,反而,这种感情,他人是无法理解的。
就像陈川此刻看见楚不问那张他从小就嫉妒的脸,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当着张悠之的面,四十不惑之人,瞬间红了眼眶。
“不是说你在王家干翻了王明术?还割断了王栩的后劲?谁干的?王明人?”高大身躯的陈川,此刻除了红着的眼眶,声音还有些心疼的哽咽,一句话正常说,四个问句,句句走调。
“你不常说我长了一张婊子脸嘛?现在心里痛快了?”楚不问的那张混乱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他在笑,拉着陈川的手臂,让其落座,“没事,皮囊而已。”
别人也许不清楚,但他陈川可是知道,楚不问对于修行可能算是极其认真勤勉的,对于外貌,楚不问有着谜一般的自恋,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他们儿时的其他三人,都知道。
楚不问除了修行以外,最大的消遣,或者说癖好,便是照镜子。
就连他妹妹楚心都调侃“哥,照出花了。”
陈川的听得楚不问说没事,其实他知道楚不问比谁都在乎,继而转头看向张悠之,张悠之表情严肃,无奈的轻摇了摇头。
“亲家想过办法了,甚至还问了孔思远,他总算是博学多识之人,王栩的本命神是金乌,金乌烧的,没得搞。”楚不问的脸上还是古怪的表情。
陈川见状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