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至女孩双腿处，远看去，一片白云贴地一般，仿佛身至仙境。

    白井发现女孩浑身没有发出意思危险的气息，甚至不再言语，只是面对一方盘膝而坐。

    白井心中怪异，但也只好盘膝而坐，面对红裙女孩。

    未等白井坐稳，红裙女孩再次出声：“道，相万法而遁无形。寻自由而罔无为。你说，既寻自由，又何有自由？既追极至，又来无为。”

    白井心中有一丝明悟，这第七神殿，便是辩道法。

    想到此处，白井不慌不急，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端坐好。

    “道存万法，无形无量，无此处无不此处。人为生灵，生行粗鄙。既未得道，何不寻道。既未自由，便当自由。”

    白井语气轻慢，镇定自若。

    “你倒是懂得些弯弯，可不过是些粗鄙思论，终是化为尘埃中的尘埃。”

    红裙女孩，声音稚嫩，但是口气老成，一副教训白井的样子。

    “前辈教训的是，但敢问这第七神殿改如何通过？”

    “说服我，你就过了这第七神殿。”

    红衣女娃语气坚定，略带不屑的道。

    白井一时语噎，要说服一个人可不简单，特别又是在道法道义上辩过一个关在这里不知多少千年的大能者，何其之难！

    白井双眸清澈，饶是这时，依然坚定自如，沉吟良久，毫无预料，突然，白井呵呵的笑了。

    无由无故，就是那么突兀的，自然的，仿佛见了滑稽事情一般，眉眼大开，由内而外的笑着。

    这时，对面红裙女娃平静的脸上，露出一抹怒色。

    我虽体态所限，缩于这娃娃身躯之内，但也活了不知多少岁月，近千年来，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嬉笑！

    愤怒又带着稚嫩的声音响起一瞬之间，白井眼眸中闪出一抹喜色。

    不怕你发怒，就怕你不怒！一个人若是没了喜怒，那才是最难对付的一类人。

    “你个泼皮孩儿！有什么好嬉笑的！大道之前，当严肃谨慎！如你这般顽劣之质，难成大器！这一关你过不了！回去吧！”

    说罢，红裙女娃变要挥动稚嫩的手想要送白井出幻境。

    “前辈稍等！”白井急忙打住红裙女娃前辈的动作。

    “前辈息怒，晚辈之所以笑，那是道之使然，道乃无上，晚辈敢不恭耶？”白井拱手微垂，露出一副为难无辜的表情。

    “胡说！道无终无极，玄而又玄，通天地而正苍生，囊万物万象，你区区一个顽劣弟子，嬉笑无理，竟还妄称道之使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红裙女娃，更是，生气，手舞足蹈，满脸通红，竟显得有些可爱，不像是个活了数千年载的荒朽之人。

    “前辈莫怒，呵呵，如先前前辈之所言，道无终无极，玄而又玄，通天地而正苍生，囊万物万象。可知，天地万物，无不为道，生为道，死为道，即便吃喝拉睡，无不道伴左右，晚辈说笑乃道之使然，何呼妄言？”

    说到此处，白井起身，作揖，恭敬有礼。

    红裙前辈，神情微怔，这番道义辩言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虽说总有些外门邪说之嫌，可是在刚刚那个少年缓缓道出的一瞬间，分明感到明宫识海某处，有一丝震动。

    道，无数年载，无数修真之人追求之物，又有几个说得清道的明。

    道就是道，永不为它物。

    “你的道，很奇特，希望你能继续走下去。”这句话，红裙女娃前辈露出了几分沧桑之色，好似在思考些什么。

    “去吧，算你过了！”

    一阵脚底轻浮，白井睁眼发现，果然还在第七神殿。

    面露微笑，白井耸了耸肩，朝着第八神殿走去。

    是啊，既是理不清的东西，又何必强求呢？也许，仙人也未必知道道为何物，我等又何须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