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枕头捏了一下,四四方?方?的,好像是信封,什么信竟然藏在枕头里。犹豫了一下,好奇心占了上风,余思雅心想,她?就看看,就看一眼,不拆开信,这样也不算侵犯沈跃的**吧。
余思雅打开了枕头,里面果然夹了一个?牛皮纸信封,因为藏在枕头下面,所?以她?昨天一点感?觉都没有。拿出信封,看到上面地址和寄件人?,余思雅怔住了。
这是她?写给沈跃的信,他怎么藏在枕头下面了?因为通信不方?便,加上沈跃有时候会出任务,她?也忙,这大半年,他们只通过几封信,也不知道这是哪一封。
既然是她?写的信那看一下应该没关系吧。余思雅慢吞吞地打开了信,然后就看到了她?写给沈跃的那首诗的上半句,现在下面用?虬劲有力的大字写了“行也思卿,坐也思卿”,改动了两个?字,意思似乎完全变了,余思雅心里一悸,感?觉更难受了,像是有什么堵得慌。
信纸中还还夹杂着两张照片,一张是前年过年的时候她?跟红英、建东三个?人?合照,她?被两个?孩子簇拥在中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还有一张是路明惠下来采访时抓拍的照片,当时她?正在跟一个?工人?讲话?,抬头的一瞬被抓拍了下来。
路明惠后来将?这种照片洗了出来送给了她?。余思雅记得当时这
些照片都放在了家里的相框里,什么时候被沈跃拿走的,她?竟然不知道。
余思雅感?觉鼻子堵得难受,她?习惯了工作的那一套,做事尽量追求双赢,分开对他们彼此的事业都是最好的,但她?忘了,人?不光是理性的动物?,还是感?性的。除了追求名利财富理想,人?还有感?情的需求。
心情沉重地将?东西藏回了枕头里,余思雅决定出去?找沈跃说清楚,这是对他最起码的尊重。
她?一向是行动派,在这种事情上也不拖泥带水,伸手一把拉开了门,然后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满脸错愕的沈跃。
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四目相对,沉默了一会儿?,余思雅错开身:“进来吧。”
沈跃进来关上了门,喉结涌动,刚想说话?就听?到余思雅说:“对不起。”
听?到这三个?字,沈跃心里一窒,仰头眨了眨眼,拳头抵着鼻梁,没看余思雅:“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离婚的事吗?你?要跟我离婚是……因为有了更投缘的人?吗?”
余思雅错愕地看着他:“你?,你?想哪儿?去?了?”
听?出否认的答案,沈跃跌到谷底的心又飞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他扭头,紧紧盯着余思雅:“那为什么?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提离婚,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余思雅本来就没想瞒他:“跟其他人?无关,只是觉得我不该耽误你?。沈跃,我现在在念书,三年后,我也会继续留在家乡工作,我不会来跟你?随军,我在三十岁之前甚至都不打算生孩子。我这辈子,如?果要生孩子,不管男女都只生一个?。”
“就因为这个??”沈跃出奇的愤怒,上前两步,手用?力地抓住余思雅的胳膊。
余思雅望着他难看的脸色,不解地问?:“这还不够吗?我们的职业规划不一致,我也不是那种相夫教子的女人?,我工作起来可能比男人?都忙,没空顾家的。”更做不到如?今这个?时代对女性的要求。
沈跃气得磨牙,低头,一口咬在她?的脸上。
余思雅吃痛,刚想推开沈跃,他已经退后了一些,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谁让你?放弃工作随军了
?谁让你?生孩子了?我们老沈家还有建东呢,你?就是不生也绝不了后。”
这说的什么话?,余思雅捂住被咬的脸:“你?说得轻松,你?三十几岁还没孩子,你?看看单位的人?、同?僚怎么说你?。”
人?言可畏,尤其是这个?保守的年代。要不是她?跟沈跃一直聚少离多,估计都有人?要怀疑她?是不是不能生了。没看结婚一两年还没生孩子的小媳妇多惨吗?也就是她?没婆婆,胡桂花又管不了她?,不然现在也得天天被人?在耳朵边念叨。
沈跃抬起手蹭了蹭她?脸上的牙印,脸上的阴云散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余思雅说:“不一样,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而且我是他们的领导,他们也。”
“大男人?哪有你?说的那么多事,男人?又不是靠拼谁生的孩子多来上阵杀敌。”沈跃似乎心情变好了,揉着她?的脸轻声问?,“疼吗?”
仿佛又恢复成了先前没吵架时的样子。
余思雅哭笑不得,仿佛在意计较的都是她?一个?人?,她?的担心和焦虑倒成了多余,这一天都是她?在庸人?自扰。白了他一眼,余思雅没好气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