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缓缓驶出站, 新?上车的旅客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赶紧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丁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穿过拥挤的人群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他核对了一下车票,没有问题, 就抱着包小?心翼翼地坐下。
对面?的老?太太看?他热得脸蛋通红, 好心地说:“小?伙子?, 把你的包放座椅下方嘛,抱在怀里?多热啊 , 你一直坐在这里?也?没人拿你的!”
丁舜冲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奶奶,不用, 我一会儿要吃东西?,为了排队赶火车, 我连早饭都没吃,肚子?饿得叽里?咕噜叫了。”
说着打开了包, 故意将里?面?满满一大袋子?清河鸭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大家一瞅, 好家伙, 整整一袋子?, 全是塑料小?包装的东西?, 全是吃的。
老?太太咋舌:“小?伙子?, 你带的啥呢, 都是吃的吗?这么多, 吃得完吗?”
丁舜撕开塑料袋,举起一只鸭腿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边啃边说:“对,都是吃的, 清河鸭听说过吗?他们家做的东西?能保存好几?个月,我有个朋友就在那厂子?里?工作,我托他买了一堆, 路上吃点,吃不完的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鲜。”
这趟车只是经过省城,始发?站和终点站都不在本?省。清河鸭最近这几?个月虽然在本?省刷了很多存在感,但在省外还?是没什么知名度。坐丁舜这片区域的旅客都是从其他省过来的,压根儿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但架不住丁舜吃得香啊。大家都坐了一两天的火车,大饼、馒头都啃得嘴里?淡出个鸟来,而且大饼馒头放了一天,硬邦邦的,口味变得更不好吃,实在是让人没食欲,有时候都只能泡开水才能勉强下咽。这会儿看?丁舜吃肉,还?不得流口水呀。
偏偏丁舜啃完了鸭腿,又从包里?挑出一袋鸭脖子?,咯吱咯吱地啃着,把骨头上的肉啃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将骨头吐进先前那个装鸭腿的小?包装袋里?。接着啃下一块鸭脖子?,一时间这片区域只有他一个人不停啃东西?的声?音。
有嘴馋的小?孩子?看?他吃
得这么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舔舔嘴皮子?,眼睛死死地瞅着他,目露渴望。
带小?孩的男人见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拽了拽小?孩,从包里?拿出饼干说:“吃你最喜欢的饼干。”
小?孩扁了扁嘴,他是喜欢吃饼干,但再好吃也?架不住天天吃啊,过去一整天都在吃饼干,他嘴里?都甜腻腻的,已经不想吃了。小?孩子?拽着男人的袖子?:“爸,我想吃肉。”
男人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忽然一只鸭腿伸到?了他面?前。
男人诧异地抬头,对上丁舜的笑?脸。
“这个给他吃。”
男人感觉很不好意思:“这……这怎么行,你这都是肉的,这么大个鸭腿,挺贵的吧?”
丁舜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不贵,就五毛钱一个,反正也?不是天天吃,就偶尔出远门吃一两回嘛,也?花不了几?个钱。”
五毛对于火车上的大部分人来说,都算不上特?别贵,但白白拿人五毛钱的东西?总归不好。中年男人看?得出来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哪好意思占这个便宜。
他接过鸭腿说:“谢谢,我给你算钱吧,你也?是花钱买的,哪能白吃你的。”
丁舜耸了耸肩,将包打得更开,问男人:“你要不要尝尝,都是五毛钱一袋。火车站对面?就有个店,专门卖这个。对了,咸鸭蛋便宜点,只要一毛一个,你买了鸭腿,我送个咸鸭蛋给你尝尝吧,咱们家咸鸭蛋味道非常不错,里?面?好多油。”
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实在不好拒绝,给了一块钱,给自己挑了一只鸭腿,撕开包装袋跟着啃了起来。别说,这味道还?不错,有点辣,又不是特?别辣,应该是卤出来的,肉很香,比吃馒头香多了,难怪这小?伙子?啃得这么带劲儿呢。
“爸,我还?想吃。”小?孩子?啃完了鸭腿,又抬起头,眼巴巴地瞅着男人。
男人有点后悔,早知道他这个鸭腿就不吃,给孩子?留着。但都已经快吃完了,说这些也?迟了,男人又掏了五毛,递给丁舜:“小?同志,再给我来个鸭腿吧,小?孩子?嘴馋。”
“爸,我不要鸭腿,我要刚才哥哥吃的那个,鸭脖子?。”小?孩子?不
答应。
丁舜笑?着解释:“鸭脖子?也?是一个价,这里?价格都一样,只有鸭蛋一毛一个。”
男人索性随他去:“那给他来一袋鸭脖子?吧。”
丁舜挑了一袋鸭脖子?给小?男孩。
父子?俩吃得有滋有味,正好到?了午饭时间,勾起了其他人的馋虫。
别人吃肉,自己在这里?白开水就干馒头,也?太没滋味了。一个提着公文包,干部样子?的男人将硬邦邦的馒头放在搪瓷缸子?的盖子?上,从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