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犯罪界的首脑, 与夏洛克·福尔摩斯互为宿敌的高智商咨询罪犯,受其劣行影响的国家囊括整个欧洲大陆,由他亲手编织的蜘蛛网遍及每处角落。
阴影从他脚下蔓延伸展, 牢牢锁紧大英帝国的日不落盛景,在人们浑然不知间引诱绝望滋生,直到太阳背面满是拂不去的尘埃。
毫无疑问,他正是二十一世纪谈论反派角色时绝对绕不过的典例,称其为欧美作品里最狡猾的里世界主宰也不为过。
而现在,这位大人物就活生生地站在夏油杰面前。
“怎么,还想打吗?”
莫里亚蒂注意到他暗自调整蓄力的手臂, 哼笑两声后颇为和蔼地劝他。
“年轻人有活力是好事,但眼睛也要放亮点,尤其要记得多动脑筋。”
“现在的你应该只有十几岁?还是个孩子呢。”
“当然, 我不是在小瞧你。夏油先生经历过那场灾难了吧,如今体内的强大咒灵密密麻麻不计其数,全放出来的话,确实能让不擅长战斗的老头子吃不少苦头。”
“不过你不会放出来,现在也放不出来,”教授像得了糖果吃的小孩子一样得意讲述,“所以还是我的胜利, 耶!”
……
他知道。
这家伙全都知道。
夏油杰喉头发涩,虚幻的呕吐感自胃部蠕动上升, 仿佛仍在强迫自己的食道彻底敞开, 伴着疼痛神经不断痉挛渗血, 咒玉一颗接一颗按进去吞咽。
咒玉在缓慢翻滚。
那些咒灵, 在挤压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狂风拍打下, 少年脸上的血色极速消褪, 很快变作纸一般的惨白。
他抬手勉强捂住嘴,喉结像是溺水似的疯狂滚动,将胃里的恶心粗暴挥散。
莫里亚蒂笑意更深。
“看,现在的你连想象一下把它们放出来都做不到,”他慢悠悠地说,“还是个孩子,需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长大。”
夏油杰脑海中一片泥泞混沌,但那双狭眸依然清亮。
“我的确做不到,”他一字一顿,“因为我不需要依靠它们。”
“咒灵我会自己慢慢调伏积攒,咒灵操术我能自己试着理解掌握,我一个人就可以变强。”
莫里亚蒂回以慈祥的微笑。
“觉悟不错,但你实际上还是在赌气。”
“它们也是你亲自收服的,为什么不坦然接受?继续排斥只是在理直气壮地逃避,就像你执意不去了解人类的——”
“够了,莫里亚蒂。”
上方传来男子舒缓低沉的声音。
“不要插手,那是他自己的事。”
莫里亚蒂立刻敛起笑容,摆出老大不情愿的臭脸。
“是你啊,福尔摩斯。感受到它出现问题了才过来?怎么,陪男孩们过家家的游戏你终于玩腻了?”
福尔摩斯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侦探看上去风尘仆仆,明显是放下手头的工作急匆匆赶过来,身上立领大衣的褶皱都没抚平。
他站在走廊边,低头向夏油杰伸出手。
“那里太危险了,总之先过来这边吧,夏油先生。”
夏油杰瞥他一眼,不为所动。
“然后让莫里亚蒂教授把错误代码拿走对吗?”少年站在时针上,干脆利落地拒绝他,“很抱歉,您之前的表现让我觉得,我不能轻易相信这个夏洛克·福尔摩斯。”
从刚才开始,诺亚方舟就一直没再开口说话。
与此同时,拆除进度与爆炸过程也陷入僵持,代码没能继续消散,但也没能蓄力炸开。
能牵制住这两方,夏油杰怀疑是偷偷入侵的另一个人工智能在捣鬼。
因此,与它关系密切的侦探也不能信任。
福尔摩斯耸耸肩,看向自己的宿敌。
“好吧,看来虽然是孩子,但也不可能被我们随便糊弄过去。”
莫里亚蒂故作夸张地叹息一声,接着真情实感地抱怨道:“我还以为大家都知道我们两个不死不休,只要其中一个站在左边,另一个肯定选右边?”
福尔摩斯装出一副讶异的模样:“事实不就是如此吗?如果没有aster三番五次让我忍你的前提在,你以为我会配合五十多岁的老蜘蛛从十五岁的孩子这里骗东西?”
“……夏洛克·福尔摩斯,我警告过你很多遍了,再提年龄我就把你射成马蜂窝砌进棺材再扔到泰晤士河沉底。”
接下来,夏油杰被迫听起两位高智商死敌的幼稚嘴炮。
他左耳是侦探的“脸上全是皱纹的老头子就别逞强了,等下不小心闪到腰会直接返回迦勒底吧”,右耳是“想被番茄砸吗混蛋帅哥,不尊老的家伙今天有没有记住地球绕着太阳转啊”。
一触即发的紧绷局势瞬间变成漫才现场。
他没有阻拦,而是低头透过浓雾,想辨别五条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