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初颤了一下，硬生生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从手提包里摸出电话。
沈书周的名字霍然于屏。
盛怀扬扫了一眼，神色不明，转身大步离去。
夏时初盯着他背影瞧了大半刻，才咽了下嗓子, 接起电话, “你好？”
沈书周是听陈航说了gc中标的事，特地来电道喜。
夏时初再次感谢他的牵线搭桥, 约好下次要请他吃饭表示谢意，又聊了几句才挂电话。
走出酒店, 早已不见盛怀扬的身影。
隆冬的深夜, 屋外很冷, 呼出来的气息像一团团棉絮，很快被冷风吹散。
夏时初抱紧手臂打了个哆嗦，正准备掏出手机叫车, 旁边的门童两步上前来。
“您是夏小姐吧？”
“我是。”夏时初眼带戒备, “有事？”
“这是刚才一位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门童把一件黑色大衣递到她眼前, 笑道, “那位先生去对面取车，应该是怕您冷着。”
夏时初垂眸看向他手里的大衣, 正是盛怀扬来时搭在臂弯的那件。
她的心往下轻轻坠了一下。
这算什么？他既不肯正面回应, 又负气走人，现在再留下一件大衣替她御寒。
夏时初望着那件大衣，心烦意乱，正想让门童拿回去。
一道炙热白的车灯从左边闪过来, 她偏头看过去，白色的越野车眨眼间已驶到跟前。
副驾驶的玻璃降下，亮出盛怀扬英俊的脸。
“上车。”他神色很淡。
夏时初心里这会儿正堵得慌，“不用，我打车。”
“上车。”他紧盯着她。
夏时初迎着她的视线，那些重逢来杂乱的、悸动的、愤怒的、不甘的、委屈的、困惑的……五味杂陈的种种情绪如狂潮般奔涌而至。
凭什么他让她上车她就要上车？凭什么他想走就走想回就来？凭什么他莫名其妙跑回来搅乱了自己的生活。
夏时初往后撤一大步，用行动表示拒绝。
盛怀扬蹙眉，唇瓣紧紧抿着。
几秒的沉默后，他声音不动声色地缓了一截，“上来，我有事跟你说。”
然而，气头上的夏时初并不买账。
“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中天的事呢？”盛怀扬反问。
夏时初怔了下，硬撑着骨气道，“也没什么好说，这个项目我不做。”
盛怀扬单手握着方向盘，无言良久后，缓缓道，“抱歉，我刚才代入私人情绪，影响到你，我以后会做到公私分明。”
夏时初愣了下，听到他语调更平静地道，“那么，现在我以上司的身份确认，你确定要拒绝中天这个项目吗？”
“后来呢？”谭丫丫用手指压着面膜纸，含糊不清地问。
后来？
夏时初咬了一口苹果，“公事公办，他跟我谈公事，我总不能意气用事。”
谭丫丫：“啧啧，你俩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装得理智，要我肯定揍他一顿。”
“不过，妹妹，我怎么觉得，他会因为你单独去会陈航担心失控，是不是说明点什么？”
“说明什么。”夏时初避开她的目光，心不在焉地咬了口苹果，随即发出一声轻呼。
“咋啦？”谭丫丫问。
夏时初捂着嘴，“咬舌头了。”
她抽了张餐巾纸掖了一下被咬到的地方，一团殷红，果然出血了。
屏幕那边的谭丫丫毫无同情心地狂笑出声，抖得脸上的面膜都掉下来。
“你慌什么慌，不就说他还念着你，居然吓得咬舌头。”
“才没有。”夏时初含糊反驳，将纸巾和吃剩的苹果全扔进垃圾桶。
谭丫丫不跟她纠缠这种死命题，又把面膜纸再一点点敷回去，“中天项目你真不接？”
“接。”夏时初大着舌头，“当然接，吃饱肚子才有力气讲骨气，解决温饱才能奔小康。”
事实上，下车前，盛怀扬叫住她，说：“周五前把调整好的方案交给我，如果不行……”
“没有如果。”夏时初抢断他的话，“我会给你满意的方案。”
谭丫丫非常肯定她的理智，“中天是大项目，他要是让你承做，你的对赌赢面就大得多。”
夏时初点头，“中天这个项目，我必须拿下，不仅要参与承做，还要做保荐人，一路把它送过会。”
啪啪啪，谭丫丫一顿鼓掌。
“对，姐妹儿，就该这样。拿出你的实力给看，等敲钟时咱让他跪着给你唱征服。”
两人畅想着冰山一样的盛怀扬伴随着上市的敲钟声高唱征服的画面，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居然能想出这种解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