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除夕夜他删掉那条【春节快乐】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尤其夜深人静时,那中从心脏深处钻破坚硬的保护壳,丝丝缕缕渗出来的疼更为明显。
他吸了口气,视角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向一旁的手机。
又想到她发来的信息。
算算,再过十来小时,她便会参加十佳歌手的半决赛。
哪里用她说,他早就知道。
bbs上有很多关于赛事的帖子,忙得昏天暗地时他也会登陆去搜寻关于她的信息,他总能在入围名单里第一时间看到她的名字,也会对着偶尔贴出的她的照片发呆。
大半年不见,她瘦了点,也更漂亮,漂亮得他常常移不开眼,好几次被高翔撞见,都取笑他:“啧啧,原来我们高岭之花也是痴-汉,看着小兔妹妹都流口水了。”
高翔总教育他,“老盛,你别只顾着学习比赛,也要抽空多陪陪小兔妹妹,我看你们成天只qq聊,都不约会,这样不行。”
“别怪哥哥没提醒你,僧多粥少,小兔妹妹那么漂亮可爱,想撬墙角的肯定很多。别以为你长得帅,是什么校草男神。可好女怕缠郎,人家丑但比你殷勤比你浪漫,指不定这鲜花就会抢去插在牛粪上。”
除了第一次否认在恋爱外,盛怀扬从未解释过他们的关系,他甚至默认高翔和室友误会,好像这样,他和她就有一份牵绊和联系。
盛怀扬拿过桌上的矿泉水,灌了一口,凉水挤过逼仄的喉咙,疼得他微微蹙眉,也让他能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重新落回电脑上。
只是,效果没有维持太久,他很快又分神,不自觉地看向手机。
在第n次发现自己跑神后,他起身,决定去冲个澡清醒清醒。
氤氲的水汽下,冰凉的水从头上浇下来,却怎么也浇不灭他身体的躁郁和冲动。
他单手撑着浴室的墙壁,额头颓然地抵在胳膊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关上水,扯了毛巾擦干身体,穿衣服再次坐在了电脑前。
只是,他没有再看那些资料,而是打开了一个订票网站,用最快速度买了上海到北城的往返机票。
这个点,航司出票信息很慢。
天快擦亮时,他才收到出票成功的信息。
盛怀扬望着手机,弯起唇,把熬了一个通宵整理好的资料发给导师后,才和衣倒在床上。
睡了没多久,他掐着点醒来,给导师打电话,“吴教授,我要请一天假。”
“对,今天,回北城,我会坐最晚的航班回来,保证不耽误明天的分组讨论。”
大十佳歌手大赛半决赛现场,人声鼎沸。
20名选手,夏时初抽到第11个上场。
第十位是乐队表演,也是本次比赛的大热选手,去年的十佳歌手冠军。
一首热血的原创歌曲将全场氛围燃到了顶点。
选手们默默为排在他们后面的夏时初鞠了一把泪,纷纷感慨她这顺序出场太吃亏。
倒是她淡定得很,反过来安慰陪她参赛的师姐,“能进半决赛已经是超常发挥,我只要把这首歌唱完就好。”
很快,主持人报出她的名字。
她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深吸口气,走上舞台。
今天的她穿着最简单的白色休闲连衣裙、白色的帆布鞋、头发扎成马尾辫,脸上缀了点淡妆,聚光灯下,整个人干净清透,充满青春的活力。
她站在舞台中央,目光扫过台下的观众,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看到了谭丫丫和经院同学们给她打出的助威灯牌。
见她望过去,他们开始喊她名字。
她莞尔一笑,把话筒对到嘴边,缓缓开口,“我今天准备的参赛曲目是《爱的可能》,其实这首歌是为我喜欢的男生准备的。”
台下响起口哨和掌声,为她的当众示爱,也打断了她的话。
她抿了下唇,继续道,“但我知道他不会来。”
观众席上的谭丫丫眼睛一酸,捏着沈梦蝶的手臂,“我家时初好可怜。”
其余不知情况的观众听到这里也有些唏嘘,全场一时静默。
夏时初也哽住了,垂下头逼回自己的眼泪,深吸两口气才抬起头,笑意冉冉,“不过没关系,我相信有一天他会听到我唱现场。”
台下有人高喊了一句,“会的,肯定会。”
然后是此起彼伏的“肯定会。”
夏时初笑了,“谢谢,那我就把这首歌送给听不到的他。”
钢琴旋律起,她缓缓唱出,“你出现在我身边像个奇迹发生……”
舞台下,剧院侧门的阴影处,盛怀扬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舞台上的女孩,插在兜里的双手紧紧攥着。
她唱得很好听,很动情,唱到“因为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旅程,在前方还有等着你的人”时,明显地哽咽了。
第二遍高-潮时,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