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时间，他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回来就好。”陈司令传达完毕上面指示，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他重重拍了拍未来女儿不怎么健壮肩膀，仿佛要把一腔无法说出口父爱拍进去，“还有更重任务等着你。”
距离检阅时间，只有一个多月了，合练在即，没有时间儿女情长。
梁汝莲脚尖一碰，挺直身体：“是，首长！”
当天下午，梁汝莲便投入整个检阅队伍合练。
一个月后，壮阔蓝天之上，三架里2运输机呼啸而来，等来到学院上空，正中一架不变，两侧两架忽然速度变慢，变成个三角品字形。
单翔表情严肃，在本子上写了个b。
最高分是a。
刚才后面两架撩机速度不一致，或许他们感觉不到，但从观赏角度看很明显。
中央要求，必须队列整齐、分秒不差。
他轻轻叹口气，太难了，剩余十多天里，要再好好摸索和运算。
三架里2过后，飞来是两架是t-19型初级教练机，以及三架珍贵-51型战斗机。
没有特技表演，只能从队形搭配入手。
依然还是b，距离要求还是差那么一点。
再之后，他眯起眼，看向远处天际。
几乎一秒不差，六架里2运输机排着长长一字型向他飞来。
这是以梁汝莲为首六名女飞行员，经过六个多月刻苦训练，她们完成了正常需要两年时间才能完成课程，如今，每个人都是名合格飞行员。
但，也就是合格了。
单翔在本子上写了个a。
每次都是a，因为，就像那位瞧不起华国空军利国四星上将乔麦克说那样，一字型严格来说真算不上阵型，就这么依次飞过，除了注意保持速度和距离，毫无技术难度。
还能有什么难度？
七个月能开飞机越过祖国心脏已经是最大难度。
不能奢求太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
六架里2以无可挑剔整齐队形掠过，然后，最后面一架像是操作失误，不小心掉队了，速度忽然慢了下来。
这架慢下来飞机慢悠悠转弯回头，看起来不知道要做什么，等来到单翔正头顶，发动机忽然发出巨大轰鸣声，几乎在瞬间，里2呈接近九十度直直拉升。
如果有高科技测量仪器，此时里2达到了马力最大极限。
升空！升空！
惊人一幕出现了，升到某个高度时，里2忽然倒仰，像雄鹰翻身机腹朝上，反着向下俯冲。
所过轨迹画了个圆圈。
圆圈终点，里2不可思议又变成了正常姿势，然后，再拉升，飞向天际。
一个非常标准完美筋斗云。
单翔表演始终毫无波澜，因为最近每天见，每天见，想激动也激动不起来了。
从慢腾腾忽然飞回再到突然加速，这是梁汝莲和教练组商议出来计划，先出人意料再表演，打心里差。
单翔默默打了个a。
完美。
只是，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飞机从另一端机场落地，即将参加检阅男女飞行员们很快坐车赶过来，哪里不足，哪里需要改正。
精彩纷呈表演，是背后一次次苦练换来。
梁汝莲最后一个，经过沙河事件，她现在身份不亚于教练，而且陈司令转达中央指示时有句特别指令——只要她认为可行，不要有任何阻拦。
默默看完众人飞行成绩，梁汝莲打量了眼单翔表情，相处时间长了，即使对方面瘫，她也能准确捕捉到想要信号。
“单教官，是不是哪里不满意？”
单翔自己也说不准，犹豫下道：“我总觉得少点什么。”
当前已经做到了能做极致。
女飞行员一字型整齐划一，男飞行员也算可以，再合练几天应该能达到想要效果，可或许看过乔麦克报道，他有种不甘心感觉。
梁汝莲不知道这事，托腮想了想：“好像是缺点什么。”
她脑中下意识浮现曾经看到过特技表演视频，忽然一拍大腿：“我知道缺什么了，缺彩烟。”
难怪总感觉怪怪。
特技飞行怎么能没有彩烟呢？
“那个东西我们国家还没有。”单翔想表达并不是这个意思，苦笑摇摇头，他知道国外特技飞行有那个东西，效果比单纯飞行表演震撼多了。
事实上，空军早就向上面反应过。
自家国家没有，外交部接到指令后，试探问某国家大使，能不能借点用用。
结果对方非常抱歉回答：那属于国家机密。
“这也算国家机密？”梁汝莲有点惊讶，好像应该不难样子，她站起来拍拍手，“单教官，麻烦您批个条，让食堂给我桶豆油。”
单翔没跟上她思维，前一秒还在说彩烟，怎么就变成豆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