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奇又看向谢不言,“谢公子,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我自己的事,我想自己解决。”
谢不言笑了下,“其余人可以,但——”
他看向班若淑,“她,我要亲自解决。”
桑奇没明白什么意思,就看见谢不言的玄明剑已经刺向了班若淑。
“师姐!”
天星宗弟子惊恐的声音响起。
班若淑猛地瞪大了眼睛。
其实那一剑刺入身体后,她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她恨恨地看了眼谢伊,心不甘;
而看向桑奇时,眸中有那么一丝悔恨。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桑奇时,他不过是个五岁左右的孩子。
她也承认,这些年她确实一直把他当做奚将在抚养。
“桑奇……”
她语气颤抖,“把你当做奚将、派人去追杀你,是我不对;让你给奚将以命换命也是我的主意,跟奚将和小师妹无关,他们是无辜的。念在同门之情……你就、你就放过他们吧……”
桑奇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快流了下来,他大吼道,“凭什么?!”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们!凭什么我要放过他们?!”
他从罗浮山下来后,就遇到了宋倪。
宋倪骗了自己,她把自己带到了奚将养伤的地方。
他以为师兄师姐是真心实意地让自己回去的,结果他们只是想把自己的命换给奚将治病而已。
他逃了出来,最后还是被追上了。
幸好遇上了谢伊他们,不然这次又要死在他们手上了。
“师弟。”
班若淑气若游丝,“求你……”
桑奇笑,“现在喊师弟,晚了。”
他转过头,不再去看班若淑。
班若淑看着桑奇决绝的背影,一口气没提上来,陨落了。
“师姐!”
宋倪半抱着班若淑,恨恨地看着桑奇,“桑奇,你太狠心了!”
她说这话,谢伊身为一个外人都替桑奇不值。
谢不言收回了玄明剑,“剩余的这几个人就交给你了,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不过,”
他顿了下,“你得考虑下城主府和画船坊,他们今天可是帮了你。”
桑奇看向谢不言,眼睛还透着红血丝,他嗯了声,“我知道。”
谢不言不再说什么了,他拉着谢伊远离战场。
等稍远一点,谢伊才开口问,“为什么你要单独解决班若淑啊?”
谢不言眨了眨眼,“伊伊你知道的,我并不想参与他们的事,但那个班若淑明显想让你死。”
他抚了抚她的额头,“我不想让恨你的人存在。”
他委屈得不行,“我只是想让伊伊无忧无虑,不用考虑身外之事;若是你怨我滥杀无辜,我、我没有怨言的。”
谢伊看着他低垂的眉眼。
他就只差把“只有我心疼jiejie”这个意思写在脸上。
谢伊忍不住笑,“我没怨你滥杀无辜。”
可能是对他的偏心,他明明既绿茶又白莲,但她还是吃的,也最终站在了他这一方。
这可能就是无条件偏爱。
谢不言唇角勾了下,“嗯。”
谢伊稍顿,“我就是怕到时候城主府和画船坊受到牵连。”
谢不言上扬的唇角瞬间敛了下来,“以慕公子的聪明才智,他定然能解决这个问题。”
谢伊没注意到谢不言的表情,赞同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桑奇和平呤一群人回来。
谢伊并没有去问宋倪和奚将是生是死,倒是问起了桑奇他怎么会和天星宗那群人在一起。
桑奇垂着眸,语气沉闷,“那日我和你们分别后,在罗浮山脚下遇到了宋倪,她说她是来投奔我的,她说的可怜无助,我就信了她。我本来是打算去找你们,结果被她迷昏了带到奚将养伤的地方。那时我才知道宋倪早已把我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了他们,而奚将的伤,需要相同命格的人给他以命抵命,所以……”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谢伊也明白他的意思。
慕青词闻言,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
桑奇的伤还挺重的。
彼时,离修罗殿重开还有一个多月。
两者权衡之下,一行人打算在罗酆山脚下歇息一阵。
谢伊正在翻阅《清柯决》,就看见桑奇拄着拐棍,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她看了眼桑奇,“你怎么不好好休息?”
桑奇清了清嗓子,看的却是谢不言,他有些难为情道:“谢道友,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
谢伊咦了声,目光在他两人身上转了转。
桑奇又咳嗽了声。
谢不言放下玉简,“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