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白离然寝宫的门吱呀一声开启,走出里面看起来颇为憔悴的女人。
“锦秀!”夜玄凌担忧地看着她,猛地松开了月玲珑,朝着锦秀走去。
锦秀却并没有看他,而是直接走到正在猛咳不已的月玲珑身边,“我可以跟你走,但你必须告知我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月玲珑下意识瞟了眼夜玄凌,对方漆黑幽深的眸子,杀机迸现,她抿了抿唇,终是没说什么。
并非她真的怕了这个男人,实在是碧玉婉清,让她放心不下。
“你们的事情,不必将我卷进来,”碧玉婉清站起身,苦笑了一下,“我这个角色,注定只能,尽人事,安天命!”
说完,便扯着锦秀出了沧澜宫,一路来到了森林深处。
这地方锦秀有些似曾相识,正是当初自己误闯的雾虚幻境。
她站在那幻境面前,回眸看向月玲珑,“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月玲珑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就问她,“上次我从他那里偷出来的东西,你可有收好?”
花色琉璃坠?
锦秀忽地想起上次夜玄凌告诉她的,这琉璃坠的用途,该是她作为上古界帝姬的那一世,用来……
“你给我那东西做什么?”她的语气听起来不怎么友好,颇有种被人耍了的错觉。
但,这一次,她真的想错了。
“没什么,”月玲珑笑笑,神情间满满的讽刺,目光不觉望向四周,“人人都道沧澜宫遍地是宝,街坊市井更有传闻,说是沧澜宫底下,实际埋着无数的稀世宝藏……”她收回目光,喉间忽感哑涩,“我呆在这里十余年,见过的唯一的宝贝,便只有那些花色琉璃坠。”
确切点说,那是他的宝贝,严禁任何人碰触的东西。
那时她初来乍到,又被白离然惯的无法无天。所有人都不敢踏足进入他的寝宫,只有她敢。
白离然知晓后,也不见着恼,只是笑着道了句,无妨。
其实他的寝宫里也没什么,更多的是水墨般的清雅素淡。可她就是没事儿喜欢呆在这里,虽与自己想象中的格局装饰完全大相径庭,可终究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优越感,他赋予她的独一无二。
那时真的幻想过,即便是她捅破了天,那人也会微微一笑,对她说,无妨。
不过几块花色琉璃坠而已,又没有碎掉,只是被她卸下了一块,拿在手中把玩,她便永远失去了进入内寝的资格。
现在想来,不知是该嘲笑自己当初的幼稚,还是该感念错的时间,得不到对的人!
“我不认为你跟我说这些,与他的重伤有丝毫的关联!”锦秀脚踏碎叶,凝望着雾虚幻境氤氲的里面,犹似雾里看花。
月玲珑上前几步,站在她的身旁,“我记得你说‘放过’,如今这么快出现在这里,还真是让人意外。”
她在试探,她想知道在这个女人心中,白离然可还有几分分量。倘若她对他无意,她是万不可放她进入幻境里面的。
进去后,她也许会被感动,这份感动或许能改变些什么。可那终究不是爱情,靠着感动给予白离然的三分同情,带给他的伤害,当真不如她永远消失不复……
要么拯救,要么滚。这是月玲珑的底线,那个人已经重伤至此,再承受不起任何的波涛风浪。
而那个女人,她从一开始就若即若离若隐若现,她从没让人放过心!
“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对外人,无可奉告!”锦秀的神色很冷,冷到淡漠如霜。
一日不返回上古界,她就不能放弃他们每一个。
于公,他们为她陨落下界,成了被神族鄙视的存在,失了再也返回去的资格,这些,她都知道。
于私,她还不想让他死。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她可以不问,他亦可不解释,任无数个午夜梦回,揪着心底缠不休的心疼缓缓蔓延……
是对自己最好的惩罚,是对曾经念念不忘的救赎。
也许有一日,会淡了、散了、忘了,至少如今,她还做不到。
“你这人,果真,无论过了多久,都和我讨厌的样子,一模一样,分毫不改!”
“彼此彼此。”锦秀笑笑,“有他在,你我注定冤家无解!”
“你有没有内疚的时候?”月玲珑不理会锦秀的挑衅,反而话锋一转,问了句不相干的。
“呵,”锦秀冷笑,“关你何事?!你再不对我说出来此的目的,我会怀疑你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有什么值得我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也没准是调虎离山计也说不定?”说不上为什么,锦秀就是觉得心下不安。
“胡说八道。”月玲珑终于被她逼的失去了耐心,抬手一指面前的雾虚幻境,“进去啊,看看他的执念!”说着,她讽刺一笑,拢了拢被风吹乱的碎发。
“人人皆有执念,”她怀疑月玲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