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君,你还好吧?感觉你的脸红的都快滴血了。”月婵道。
羽苍满头黑线,他真想回身拿砚台将月婵的那张嘴堵死。
“我真没事。其实不大要紧,以前也经常跌水里,小事,已经习惯了。”羽苍的目光往洬雨那儿瞥了瞥。
洬雨正因月婵的话看着羽苍,见他瞥了过来,便道“可还有别的不适?”
“没有没有。”羽苍忙道。
洬雨不再多问,目光落在羽苍的手上,看了一眼又收回来。
客室回归安静。羽苍稳了稳心神,一边回味自己方才有些反常的举动,一边漫不经心地剥柚子。
“嗬!呸!好苦啊!”羽苍一口吐掉塞进嘴里的柚子,拿起柚子果皮一看,才发现自己吃的是柚子白皮。
“小灵君,你什么口味?吃柚子吃皮不吃肉,当然苦了!”月婵欠抽的声音又飘了过来。
“……就你话多!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羽苍咬牙。
“……我不说话,你会很无聊的,小灵君。”月婵道。
“……”
羽苍刚想再怼一句,洬雨向他递过来一个玉碟,上面是几瓣剥好的、只有果肉没有皮的柚子。
“吃这些。”洬雨将玉碟放在羽苍腿前,站起身。
羽苍还没大反应过来,月婵急切地拽了拽他,低声道“快挡着我。”
“别挡了。今晚先看你的。”洬雨站定,看着月婵。
羽苍没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就连香禾也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于是,在月婵心惊胆战又挨训的时候,羽苍美滋滋地吃完了盘中柚。
倩雪端着姜汤进来时,洬雨刚好看完了香禾的画。
看着羽苍喝完姜汤后,洬雨从袖中掏出一个铃铛。
这是一个圆形的翡翠铃铛,通体翠绿,系在一段明黄色的编绳一端。
洬雨将铃铛递给羽苍,“待会儿喝了药你再睡。这个你收好。”
“这是?”羽苍道。
“传音铃。施咒之后,只要摇响铃铛朝它唤对方的名字,不论多远,都能互通。我已将我们五个的名字化咒。你今日过来,多少会有些不适,若有不便,摇铃即可。”洬雨解释道。
“……谢谢小仙姑。”羽苍心下一暖。
“不必这般客气。你还要在此待一千年,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洬雨道。
“嗯。”羽苍认真的点点头。
洬雨该嘱咐的已经嘱咐,便起身朝旋梯走去。
两只红鸾一前一后的跟了过来。
洬雨察觉回身,看着它俩。
舞鸾眸带委屈地低鸣了几声。
洬雨抿了抿唇,看了看羽苍,最终看看两只红鸾,走上旋梯,“上来吧。”
两只红鸾一前一后跟着洬雨上了楼。
“灵君你真行。这才第一日,你便同风鸾舞鸾结了梁子。我真佩服你。”月婵啧啧叹道。
“何意?”羽苍不解,看向月婵。
“告诉你个秘密--”月婵搁了笔,拿起纸吹了吹,“风鸾舞鸾只有心情不好之时,才会赖着仙子在雅室休息。你,方才从仙子手中夺走了舞鸾到嘴的柚子,她记仇了。”
“……是吗?”羽苍蹙眉。
“嗯~”月婵极认真地点点头,叹道“同为鸟类,何苦来哉呀?是吧,灵君?”
“……”羽苍瞪了幸灾乐祸的月婵一眼。
这一夜,羽苍睡的不是很踏实。
一来是环境陌生,二是,头一次做了整夜的梦。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羽苍是被吵醒的。
或近或远的丝竹金石之音、清脆嘹亮的禽鸣兽啸、以及时静时喧的嬉笑人声,一一从窗棂传进来。
羽苍顶着有些蓬乱的发丝,望着透进来的日光坐在床上出神。
松枝斜堆的画屏后,挂着淡金色和竹青色的双重纱幔,床榻左右是矮几和衣架妆台。
羽苍扫了一圈后,视线落在云锦被上,还没清醒的灵魂总算有了一丝清明。
绝了,他这一晚上怎的尽梦到洬雨了。
羽苍起身,赤脚踩在红褐色的木地板上,朝矮几走去。
推开轩窗的一刹那,清风灌窗而入,一大片泛着金色光芒的碧色直击双眸。
羽苍彻底清醒了!
自轩窗旁,向前向左,遒劲繁茂的松枝一路展开,高低起伏,在金乌的照耀下色彩分层,葱绿和青绿相杂。远处彩霞流云飘浮,几座仙宫在云海中隐现。
是同楠榴院、青华宫截然不同的景色!
松木独有的香气浮在鼻尖,羽苍被眼前之景吸引,赤红的瞳孔看着窗外,久久没有收回探出窗外的半个身子。
转过画屏,是个不大不小的书房,靠窗的小榻上放置着一张木棋枰。
羽苍双手拉开门扉,在门外的木桌上看到了湖海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