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人也不见得好过,老孙甚至没有力气再抱怨。周舟和林楠也是狼狈的坚持着,每一个人都仿佛到了极限,就这样麻木地走啊走,一步一步向前挪。就当我们以为再也走不出这片雨区时,狼叔终于带领我们来到了一个地势较高且没有被雨水灌注的山洞。
这是一个看起来颇为隐蔽的洞穴,外面杂草丛生,完全把洞口遮蔽了,若不是有狼叔的指引,我们是不可能找到这里的。已经疲惫异常的我们在狼叔的带领下一一走了进去,入得洞中,我们用手电筒一扫才发现里面空间竟然颇大,洞顶呈圆弧形,距地面大概十几米,前后的长大概也有十几米。地上干燥平整,并不湿滑,竟仿佛有人工整理的痕迹。旁边的空地上,甚至还有些干柴和枯草堆在一边,仿佛从前有人在这待过似的。我疑惑,这是不是狼叔从前的基地呢?
众人皆已疲惫不堪,甚至不等生起火来,换掉身上的湿衣,便一个个东倒西歪在地上再也不肯爬起来。
我从防水的背包中取出用油纸封好的火柴,勉强支撑着用那些干柴和枯草生了一堆火,一晚上的阴冷终于被驱逐了些许。身上暖和起来以后,我又强撑着在洞口望了一会,看样子,这样的雨一时之间也不会停。
而那种怪异的声音又一次从远方传来,轰轰,轰轰——仿佛极远又极淡,仿佛飘忽不定,又像直接来源于我自己的脑海中。我甚至怀疑这会不会是我的幻觉,雨淋多了,发烧了?
我走向同样还立在洞口的狼叔,向他说道:狼叔,不知为何,我也开始有种不安的预感了,仿佛今晚就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我心里甚至很是烦躁,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挠我的心口一般,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上天的旨意,不会向我们这些凡人透漏!狼叔平平淡淡地回道。
自从雨水来临,我总觉得狼叔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的话都那么神神道道,深奥难懂。
于是,我试着换了一个话题:狼叔,之前你说那边的营地不安全,必须要走,那么现在这里已经安全了吗?
安不安全,我也不敢确定!老天爷如果要我们今天死,我们是不能活到明天的!狼叔敲着烟斗说道。
我:
狼叔,咱们还能好好说话吗?
终于,疲惫而又迷惑的我也靠着火堆慢慢地睡过去了,临睡之前,我看见狼叔又点起了一锅烟,他那双锐利的小眼睛,凝视着远方,仿佛要看透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看。夜还是那么黑,风还是那么冷,烟雾渐渐模糊了他的脸,令他看起来那么不真实
小蹊,小蹊,好孩子,你受苦了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爷爷,爷爷,你没死?你到底去了哪里?爷爷,你知不知道,这段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想怎么找你!我激动的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笑脸,眼泪几乎瞬间就要布满我的眼眶,仿佛我第一次知道,我竟是这么的想念这个精瘦的可爱的小老头。
别害怕,爷爷一直在这里,爷爷会一直看着你的!爷爷的眼神里全是往日的慈爱。
太好了!爷爷,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我再也不出去打工了!以后我就在家陪着您!您想下棋,我就陪您下棋;您想喝酒,我就陪您喝酒;您想打枪,我就陪您打枪。总之,不管您想做什么,我都陪着您,好不好?我急切的说道。
好!好!好!爷爷的小蹊终于长大了!爷爷一边慈祥的笑着,一边伸出手来,欲握住我的手。
我笑着递过自己的双手,却不想我的手一下子竟穿过了爷爷的手掌,我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大喊一声:爷爷!
旁边却突然响起了狼叔的声音:蹊娃仔,怎么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只是是做了一个梦!伸手一摸,头上全是汗!我怔怔地坐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狼叔,什么时候了?我站起来走到狼叔身边猫着。
我估摸着快要天亮了吧,你小子刚才是做噩梦了?狼叔问道。
我沉默了一会,低低的说道:不算是噩梦,只是梦到我爷爷了,说实话自从爷爷离去,我一次也没有梦见过他,有时候我想他,甚至还疑惑,怎么爷爷去世这么久,我竟从来没有梦到过他呢?难道他的心里真的这么放得下我吗?他去的这么急难道就没有一句话要和我说吗?难道他就不希望我去解开那些未接的谜团吗?但当我真的梦见了他以后,才知道,梦终究是要醒的,梦醒后才更是一场空虚!而活着的人,还必须要一直勇敢地走下去!
狼叔在石壁上敲了敲他的烟斗,似乎对于这个话题不知该如何接茬。
我强自打起了精神,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难题的再说吧。爷爷的疑惑,我总有一天会搞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