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闷闷地道你懂个屁!河间双煞只守不攻,两人心意相通跟洪七那个馋嘴的耗了一天一夜,是生生把人饿走的!老顽童瞧得都累了!这也值得胡吹大气?
马钰
却说那道人下了终南山,一路向西走天色将亮,到了渭南地界。大道上正思索丘处机的行踪,想着要怎样能找到这个脾气暴躁的徒儿,好巧不巧远处跑过来一个人影,身后烟尘滚滚,隐隐有喊杀声传过来。
道人眼力甚强,远远就见这人风尘仆仆,浑身都是创口,血染衣襟,满目赤红如若恶鬼。身后紧紧跟了一个红脸气喘吁吁的道人,四处山林中树叶声沙沙作响,显然也藏了不少人。
道人轻轻一笑,跨出一步拦在来人身前,拂尘一摆高诵道号无量天尊!朋友且留步
红脸道人见他大喜,待要上前行礼,却被道人伸手阻了一阻,只得闭口站到道人身后。
那人吃这道人一挡,停下身来惊疑不定看着他。不多时,他身后追兵赶上来,乌压压竟然不下百余众,手里擎了各色兵刃,脸上都是狞恶贪婪瞧着二人,似乎下一步就要群起而攻。
道人见道路上挤满了脸色不善的江湖客,心中微叹一口气,长声道诸位且住了!容贫道一言!
追兵领头的二人似乎是一伙儿,一人身着灰袍一个黑袍。面上瞧着不过五六十岁年纪,鹰钩鼻三角眼满脸乖戾,手里抓定一对点穴撅,二目如电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内功修为大成。
二人对视一眼,年长的灰袍老者上下打量道人一眼,开口道合字儿并肩字儿,道个蔓儿吧。(朋友,你是谁?)
道人微微点头笑道贫道王喆,道号重阳子。对面可是河间杜氏昆仲?
灰袍老者眼现震惊,退了一步。身后群豪哄了一声,不约而同把手里的兵刃放下来
马钰心里一万个确信,掌教下山必定功成。这陕西纷扰几月,也就能安定下来,只是全然没有想到会这样快。
过得一晚,晌午刚到,王重阳便手里提了一个昏迷的人,回到了终南山。身后还跟了一个满面羞红,垂头丧气的丘处机。
马钰连忙上前见礼,见王重阳手里人兀自昏迷问道师尊这人是?
王重阳轻轻点头找一间清净的偏殿,先把他安顿下来。马钰赶紧点头应下,抱了那人去了偏殿。
丘处机不敢多言,小心跟着王重阳进了大殿,恭敬开口道徒儿无用,劳动师尊下山,罪该
王重阳挥手道这个不必多说,这人怎生回事,你下山许久当有些消息,且说来看看。
丘处机脸上犯难,只得开口说出一段因由。
却原来这人是出身湘南衡山派,名叫刘松云。大半年前被铁掌帮追杀一路出了湖广下扬州,后来一路逃到陕西,想要遁入深山活命,不知道如何,走漏了身怀秘籍的风声,被人追杀至今。
丐帮本来约束哪些武林人物,让他们不得在市镇,人烟稠密的地方厮杀寻仇。
只是刘松云武功这半年来进境甚快,武林中人见不得神功秘籍,这时候都红了眼云集陕西,事态越闹越大丐帮已经弹压不住。
重阳宫是陕西正道执牛耳的大派,这种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马钰丘处机王处一等人下了山,好歹算是压下。
只是这两个月,来的武林人物越来越厉害,几人再也镇不住场面,才有马钰求肯,重阳下终南一事。
丘处机在渭南遇上刘松云,两人言语不合当场动手,拆了几招丘处机一时大意,硬吃了他一掌受了点小伤。
这时候追兵近了,刘松云不敢恋战且战且走,于大路上遇到了王重阳被救下来。
王重阳点点头道那刘松云受了重伤,多半难有幸理。咱们去瞧瞧他,看还有什么法子能救他一救。
顿一顿又叹息道可惜咱们宫里,没有厉害的郎中,如果是东海那位岐黄圣手在这,多半是有法子的!真是天意弄人!
……
西域白驼山,一个高鼻深目白色长袍的人正站在山顶,山风烈烈吹得他衣袍飞扬。
说来白驼山虽然不算甚高,山上严寒却也不是随便能消受的。只奇怪的是,这人瞧着衣衫甚是单薄,却并无畏寒之意。
他身后一人,皮裘棉衣裹得粽子一样,仍然冻得牙关咯咯直响,说话不住颤抖山主,咱们庄子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说那书正是《九阴真经》!这会儿已经到了陕西路上
白袍人眼神一紧,转身流露出杀意这会子才得回消息?你该受什么处罚?
身后那人颤抖道应受万蛇噬心之苦,还请庄主怜我为您效力几十年。这些年白驼山威震西域无人敢惹,小人也颇有微功
白袍人丝毫不为所动,转过身去不再看他。身后那人惊惧异常,砰砰磕几个响头,不住口地求肯。只是白袍人并不转身,也不接话。
那人眼见无望,脸色灰败咬牙拔出腰间匕首,狠狠朝心口刺下,竟是自尽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