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得更猛了,路上都看不见任何一辆车子路过。
拿铜钱剑是来不及了,我咬牙结了一个印,嘴里默念:天地太清,日月太明,阴阳太和,急急如律令!敕。
一个符咒从指间飞出去。
女鬼闪身躲开,阴惨惨的笑:原来有两把刷子啊,难怪胆子那么大。
哼,等会儿让你笑。我在腰间摸了一下没摸到自己的小布袋,心中一惊,忽的想起来自己放在书包里。
我才想说话,两只鬼一起扑上来,我捡起地上没烧完的黄纸符贴上去,两只鬼发出惨厉的笑:小姑娘,省点事儿吧。
两只鬼伸手一下就掐住我的脖子,我整个人都被他们给提起来。
呃喉咙被掐住,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女鬼朝我脸上咬来,黑洞洞的喉咙里散发着一股恶臭。
玉珏,咳咳咳玉珏。我喊了一声,胸腔的吊坠发热,两只鬼瞬间弹开。
咳咳咳我跌坐在地上,拼命吸气,顾不得两只鬼在跟前。
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两只鬼忽然消失,一旁的玉珏问我:没事吧你,那两只鬼跑掉了,我也就只能吓跑他们了,帮你收服他们我是不能的。
没事。我说,自己爬起来。
玉珏看起来比前几天更加不好了,身体都有些透,她见我盯着她看,有些苦涩的笑:我的时间不多了,我现在在蓄力让你再一次穿越
我拍了一下屁股上的灰,这才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吊坠里吧。
好。玉珏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了。
路上黑漆漆的,这条路我也不是没走过,但是以前都是和家里人一起走,今天自已一个人走心里还是有点犯怵的。
汪汪汪——
我吓一跳,手机的手电筒光线不是很亮,面前能看得见脚下的路,真的是荒山野岭的,风一吹河边的竹林就哗啦啦作响。
好在这一路没有再出现什么东西。
回到家的时候十二点都过了,敲了好久的门里面才传来我奶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有事么?
奶,是我。我靠在门上,听见门背后的木栓动了。
见是我,奶奶也没说什么,往我身后看一眼随即说:你先站着,我回去拿支香,这么多东西跟着,你看看你
哦,知道了。我瘪瘪嘴,在门口等,认真的看门上贴的关二爷。
不一会儿,奶奶拿了一把香出来,绕着我转了几圈,最后才说:行了,你先回去睡觉,有事儿明天说。
知道了奶。
我进了屋,可是奶奶还拿着一把香在门口忙活,我洗漱完之后就躺床上了,今天真是把我给折腾的,酒劲早就过了,可是脑袋隐隐疼是怎么一回事儿。
躺在床上,只觉得胸口前的吊坠发热。
只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我又做梦了。
拜继妈的仪式没有我想的那么久,也不繁琐,继妈到厨房拎了一把菜刀,两只老母鸡一左一右的放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对着仙堂拜了三拜,整整叩了九个响头,虽然是朝着蒲团磕的,但也是晕得不行。
这香熏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蔡爷爷在一旁拿着小棍在敲面前的铁环,叮叮的声音一声接一声,脑袋里嗡嗡的快要炸了,叩完头之后我就站在一旁看着,看奶奶把老母鸡宰了往碗里放血,嘴巴里念念有词说些什么,我有些头疼,没听清。
老母鸡挣扎得十分厉害,张开翅膀扑腾,屋子里的烟气往四处散,我掐着眉心看她们忙活,自己也不知道能帮上些什么。
血取尽了,老母鸡被扔在门墩子上抽搐着,继妈取了鸡血在黄纸上写了一些什么,最后烧在一碗水里,端过来让我喝了。
我瞅着水里的灰,有些难以下嘴。
季海棠!奶奶大喝了一声,一双眼睛盯着我看。
我心虚,虚得不行,端过来放在嘴边磨半天愣是没喝下去,嘴巴一撅又想耍滑头:奶奶,不喝成不成,要不我把水里的灰给吹一吹,你不是老是教育我不能不喝不干净的水么
不行。斩钉截铁的拒绝。
奶奶我又嘟囔了一声,讨好的看向李仙娘,继妈,我怕喝了肚子疼,里边有灰。
奇怪,刚才都疼到脑壳里了,这会儿又没什么感觉了,可能是这香的气味散得差不多了,先前太浓,熏着了。
妹儿乖啊,喝了这个水以后,村子里就没人说你了,就会有小孩儿和你一起玩了。继妈估摸着我年龄小,变着法哄我。
听她这么说,我眼睛一亮:真的么,以后就会有人和我一起玩了,真好,那我就喝了,蔡爷爷,你以后让你们家蔡朗和我玩么?
我转头去问,眼睛里亮晶晶的都是期待。
蔡爷爷似乎有些为难,没有一下子回答上来,看了我奶和我继妈一眼之后才勉为其难的说:是啊,小海棠你以后就可以和朗朗一起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