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深知内情,她都怀疑夏露才是他真正的私生女了。
“你对她还真是……”苏菲苦笑了下,想了一会儿才知道该怎么形容,“看重。”
“我是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我见识到了她的天赋,更见识到了她的坚韧,不管你信不信,在她身上,我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子。”艾格隆严肃地回答,“而且,她有我没有的幸福童年——当然这很大一部分是我自己赐予的——她是一个弥补了所有遗憾的我,一个我想成为的我……成为皇帝很爽,但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做什么都得瞻前顾后平衡各方利益,做什么事都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之下,没有真正的私人空间。而她就没有这种负担了……我想真正地看到,在我创造了发挥的空间之后,她到底能够走到何种地步,那简直就像是我自己另外创造了一个账号重新玩了一局游戏一样,这很有趣,也算是我对自己人生的一次完美的映照,我希望她能够成功,正如我希望自己成功一样。”
对于皇帝莫名其妙的比喻,苏菲听不太懂,不过具体的意思,她倒是领会了。
她有点难以理解这种心态,最后只能归结于“小孩子的任性”上面。
虽然面前这个男人已经是一国之君,已经年近四旬,但是在她心里,却还宛如当年那个阴沉冷漠、傲慢任性的少年人一样。
“罢了,罢了,随便你吧,不过你别玩得太过分了,要是让你自己家宅不宁那就得不偿失了!”她摆了摆手,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随着两个人的闲谈,马车也一路奔驰,最后来到了皇宫。
因为事前已经安排好了,所以在艾格隆和苏菲下车之后,他们就一路来到了艾格隆的书房,而这时候,得到消息的特蕾莎已经等在那里了。
在苏菲走入书房的时候,特蕾莎正好抬起头来,两个人再次四目相对。
在过去,她们见面次数不多,每次相见往往会有一番“争奇斗艳”的心思,总想要明里暗里压过对方一头,而今天,两个人却出乎意料的平和。
而且,她们都在彼此那里看到了岁月无情的刻痕。
之前因为担心芙宁娜的安危,特蕾莎愁得连续好几夜失眠,眼下虽然得到了女儿已经转危为安的消息,但是损失的精力短期内却补不回来了,所以哪怕她依旧化着精致的妆,却还是难掩疲惫和憔悴。
苏菲就更不必说了,维也纳动乱,边疆各处起火,财政吃紧……种种压力都压到她的身上,要是换个人来恐怕都已经精神崩溃了,她现在的状态当然也不可能好。
看到对方憔悴的模样,两个人都是下意识的惊讶,但是她们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眼下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那种惊讶就立刻化为了苦涩。
“好久不见,特蕾莎。”因为受了人情,所以苏菲这次主动跟特蕾莎打了招呼,“这段时间你受苦了,好在上帝保佑,巴黎没有出事,你的女儿也没事。”
“谢谢。”特蕾莎很不习惯于眼下的气氛,但是她还是认真地对苏菲道谢了,“你也辛苦了,我衷心希望你能够将奥地利从眼下的灾难当中解脱出来。”
“是的,我必须这么做,而且我这次就是为此而来的。”苏菲坚定地点了点头。
接着,她也没有客气,直接就坐到了特蕾莎对面。
为了避免引起无谓的争执,艾格隆明智地选择了不靠近任何一个,坐得远远的,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免得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安定团结大好局面”。
眼下苏菲和特蕾莎也都没有闲情去注意那个死鬼,她们的心神都已经放在了目前的事态当中。
“特蕾莎,在来之前,我已经去你家见过了你弟弟。”苏菲又一次开口了,“我告诉他,虽然过去我们两家之间有很多不愉快,但是现在,国家正在摇摇欲坠,我不能因为私怨而坑害国家,所以我恳求他,为了保卫帝国,去承担他应尽的那份责任,我打算把平叛的军队交给他来指挥。”
苏菲突如其来的话,让特蕾莎大为惊讶。
不过仔细一想,眼下这个节骨眼上,风雨飘摇的哈布斯堡帝国,最能够信得过的,也只有“自家人”了,自己的弟弟阿尔布雷希特,确实是最好的统帅人选。
虽然他现在还很年轻,但是作为平叛战争,本身也不需要什么神级发挥,最重要的是能够“稳定军心”。
话说回来,苏菲在碰到危机之后,立刻能够做出决断,捐弃前嫌,甚至把自己手里最宝贵的军队都甘心托付给自己的弟弟,倒也算是有几分果敢。
特蕾莎的脸上也没有几分喜色,只是轻轻点头,“我会给阿尔布雷希特写信的,勉励他要尽忠于国事,尽忠于弗朗茨陛下。我弟弟从小承蒙父亲教导,深知自己身为皇室成员所背负的义务,他会为你们奋战到底的。”
当然,话是这么说,特蕾莎还是不太放心弟弟,所以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接下来要尽可能给弟弟提供更多的帮助。
这个话题,不知不觉当中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