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三指之仇不报了吗?”
范焱脸色一阵阴晴变幻。
他不得不承认,他没有把握一击杀死夜酩,而面对修为在他之上的少年,他不会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而他并不是塔牢里那些为了能见到一天阳光,就敢和人搏命的死囚。
他有弱点,有放不下的执念。
夜酩的话正切中要害。
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
夜酩见他起身,冷淡道:“给你三天时间”
范焱嘴角颤了一下,第一次在自家地盘上吃瘪,默默转身离开。
夜酩看其消失在门外,过了许久,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然而,还没等他紧绷的神经彻底舒缓下来,门廊外的寂静就又被一个听上去不带任何情绪,显得分外冰冷的声音打破。
一身黑衣的幻竹忽然出现在牢室门口,就像是一个从黑影中飘出的幽灵。
“他不可信”
夜酩被吓了一跳,眼眸立时眯成一条缝。
在被关在塔牢的这段时日里,如果说有谁让他感到特别忌惮,那便是眼前这个木讷少女,每次有她在身旁,他都不得不时刻紧绷心弦,生怕走漏了心声,没想到今日她会在这个当口出现。
“我们合作,一起离开这里”
幻竹单刀直入,语出惊人。
她脸上的神情依旧冷漠得像天上的寒月,然而眼眸却不再是灰雾一片,隐含神彩,有了焦点。
夜酩心头一提,没料到幻竹竟藏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想到她的出身,又立时恍然。
“你都听到了什么?”
“这不重要”
幻竹摇摇头,缓步走入牢室,反手将门轻轻关上,又继续道:“相比三颗金珠,范焱更在意如今在太平城的地位,只是这样的要挟,还不足以让他铤而走险”
夜酩暗悔百密一疏,没提防隔墙有耳,竟被摆了一刀,却又觉得幻竹的分析有些道理。
他看着她的眼睛:“你想怎么合作?”
“以他的个性,一定会在和你交易后翻脸不认人,我可以帮你从他那偷回振灵丸”
幻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拉开领口,露出胸口一抹风光。
“然后呢?”
“你将三颗吊命钱还给我,我带你进城隍庙,你带我离开这里”
夜酩微愕,倒不是因为幻竹想要色诱范焱的建议,而是没想到她竟然知道他手里有吊命钱。
条件听起来不错,但和这样一个来历成谜又不知道行深浅的人合作,本身就是一种冒险,而在这种时候,任何微小的疏忽,都有可能让他所有计划前功尽弃,甚至是丢掉性命。
他想了数息,忽然明白范焱为何上来会问那样一个问题,不禁有些脊背发凉,假如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眼前这木讷少女暗中的算计,那就太可怕了。
但还没等他开口提问,木纳少女已然摇头:“顺水推舟而已”
夜酩冷笑一声,“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可以用别的法子稳住他,范焱为人除了好色,还是个武痴,他的家传绝学问天三式有弱点,而我可以帮他更上一层楼,干嘛非要跟你合作?”
幻竹陷入沉默,暗自衡量一阵夜酩的话,从腰间拿出一颗青色蜃珠,放到桌上。
夜酩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