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雁之突然噗嗤笑了一声。
夫人惊讶，“你笑什么？”
“既然是你找我们做买卖，连定金都不付，就想哄着我们替你做那么许多事，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儿吗？不瞒你说，就在几个钟头之前，我们还被颜如玉骗的团团转，差点没了命，你以为我们还会上当吗？”
夫人一直都是笑嘻嘻的，一听到了颜如玉的名字，脸都快拧皱了，满眼的不屑，“她？她那个人，最擅长两面三刀的，尽用些下作的狐媚功夫诱惑人，你年少气盛的，一定是叫她诱惑了去。”
陈雁之没有说话，但是我看得出他有些震惊，因为这位不男不女的夫人，竟然一语道破天机，看来对颜如玉也是很熟悉。
夫人见此举凑效，又把头转向了我，咪咪笑道，“丫头，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是做梦就是幻想，总是在环境之中看到人家拿刀杀你吗？”
我心一惊，天哪！白落烟在梦中和幻洞之中杀我的事情，除了陈雁之和阿力，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陈雁之听到这里，也已经变了脸色。
夫人更是得意，转头看向阿力，“丫头……其实不该喊你丫头了。你对我来说，自然是个小丫头，可是对这两位来说，辈分儿可是大着呢。”说着，她看向我们，“你们当真以为，在瑶池水中泡上七年，就能长成这样？你们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她独自生活在山洞之中，竟会说话，竟懂得人间道理？”
不消她再多说，我们三人已经全都愣住，她的每个问题都直击我们的心脏，这些问题，全都是我们一点儿也弄不清楚的。
夫人又低头看了看陈雁之的腰，还没等陈雁之反应过来，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将他腰上的匕首解下，放在手中把玩。
“西域最好的红宝石，蓝宝石，都叫她搜罗了去。镶王冠，镶棺材，做珠环配饰，竟连刀子也要镶上，她以为旁人侵占了她的家国，可是她自己多回去之后，又对子民有多好呢？”夫人喃喃自语，陈雁之和阿力仿似都听不懂，可是我却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口中的“她”，正是幻洞之中的那个红袍“白落烟”！那个“公主”，那个女王！
我几乎要颤抖起来，眼睁睁的看着夫人。
夫人对着我露出一个会意的笑，“小丫头，你不笨，或者说，你比从前聪明多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些……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我望着她，像是看着一个可怕的怪兽！
幻洞之中的一切，我至少能认为它们只是幻境，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是从幻洞里的那个时代走出来的！
她至少有一千多岁！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只得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她的脸，看起来最多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模样，绝不像是活了一千多年的老怪物。
夫人对我笑了笑，“我嘛？你们可以叫我蝴蝶夫人。”
我明白她这其实是在顾左右而言他，但是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已经足够让我们确信，她确实知道很多，很多！
我看向了陈雁之，我希望向他求助，但是第一次，我发现他也很迷茫。似乎手足无措。
“午夜梦回的时候，是否总是做着同一个梦，不知自己身身在何乡，只见漫天大火熊熊绽放？是否有过悔恨，是否有过不忿？又是否，稍稍记起一丝半毫？再是否，好奇自己为何前世会杀白家丫头？”
夫人的眼神不骄不躁，像一只将老鼠紧紧箍在环中的猫一样，戏谑的看着陈雁之。
陈雁之脸色煞白，“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知道的还多呢。”蝴蝶夫人很擅长说话的艺术，已经打住话头，“生意还有没有得做了啦，要是没有，把你们拘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我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亏本买卖！”
陈雁之捏紧拳头，“你若是敢骗我们，我不会放过你。”
面对陈雁之的威胁，蝴蝶夫人不怒反笑，“哎哟，我这买卖成啦？好好好，太好了！我真是受不了自己这个样子了，待我恢复了身子，我可得找那人好好报仇！我躲了这么多年，没有报复，完全就是因为我这幅尊容，哎哟哟哟，还没出门我就自卑啦。”
我有些无语，这蝴蝶夫人，掌控那么多内幕，手下有阿狗这样的人才，自己又是如鬼似魅，若是真的有人害她成这样，我相信她就算追到海角天涯也是有能力报复的，但听她言语，似乎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如若不是她自己说的这个理由，我还真的找不出别的原因。
真是任性，像个孩子一样。
但这性子，也还挺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