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飞近了,眼前这个中等规模的村子正在遭受屠戮。然而,那不是令行禁止的军队,即使人人披甲,动作却杂乱不堪,毫无章法,那些士兵杀着人,还在开心地笑着。
有个半大的娃娃,被女人牵着,从起火的房子里往外没命地逃。然而又怎么逃得过呢?一个红着眼,狂笑着的士兵举着刀,跳着向他们砍来。
那个女人在最后一刻把孩子扑倒,跪着伏在孩子身上。虽然即使挡的了这一刀,还会有成千上万刀。
然而那一刀没有落下来,女人颤抖着等待了一会儿,疑惑地抬头,却看见那个士兵消失无踪,只有一个白发白须,白衫的老头站在她面前。
老头转过身,对她笑了笑,轻轻说了声:
“抱歉。“
那些杀红了眼的士兵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只以为老头是个抵抗的村民,嚎叫着冲了上来。
老头轻轻一动,在士兵们没回过神来之前,捏碎了他们每个人的喉骨。
屠杀这个村子的士兵不是太多,但老头在这里已经可以看见四周更远处的火光。他飞快地穿梭于火宅间,将那施暴的,戏谑看热闹的统统掐死。杀光所有士兵,只是一小会儿的事。
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了,他终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吓得屁滚尿流,跌坐在地。老头只是看了他一眼,随手拉过身边的士兵死尸,把他铠甲剥掉,用他的内衬擦了擦手。
“打信号吧,你们不是找我吗?我在这儿呢。“
老头说完,向后一倒,再度乘风而起。他向着下一个燃烧的村庄飞去,身后的村子里一声刺耳的号角响起。
“将军,似乎是【人忤逆】现身了。“极远处,收到手下消息的副官,对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垂首汇报。
“嗯,走吧,全军向目标进发。让斥候骑上马,快速联系往其他方向去的将军。“男人颔首,从座位上起身。
“拔营!“副官得到命令,转身对着身后大吼。
“是!“”好的!““喳!”应声杂乱不齐。
和平的遗毒,凑合着上吧。男人摇摇头,这么长的时间里,军队已经变成了乌合之众。不过无所谓,这次本就是来拿人命,填上他们与天下第一之间的口子。
然而,男人刚刚褪下华服,披上战甲,没来由地却心中一悸。
不会吧?
男人一愣,随即浑身冒出冷汗,疯了一样冲出营帐,一瞬间启动传承,整个人化成薄薄的一片,飞速远离原地。
下一秒,一道暴烈剑风从天而降,营帐四分五裂。
“敌袭!!放箭!!“男人奋力怒吼出声,维持着薄片的状态极速飘远。
然而一片混乱里,没有人来得及反应,那片倒塌的营帐掀起的烟尘里,一个身影如一柄刀一般冲出,直直向着化成薄片的男人砍出一剑。
“无”的力量对人无往不利,然而却并非世间极速。
化成薄片的男人几乎违背常理般的一扭,这一剑被他躲过,他爆发出超越老头的速度,极速向着军营里飘去。
这里毕竟有十万大军,他想藏,老头确实得先杀掉所有挡在他前面的人。
第一波反应过来的弓兵已经准备好了,胡乱却也迅速地向老头射出了第一波箭雨。
然而,纵使老头刚刚追向纸片人追了一段距离,但那也就是能够射箭的极限距离了。老头的速度比箭快,更比这一群憨批的反应快。箭要杀人,先要夺其腾挪之能。故此老头只是向上一跃,所有箭矢尽皆落空。而当他俯冲进人群,弓兵就成了第一个失去作用的兵种。
在毫无纪律和胆识可言的军营里放一个他们无法战胜甚至来不及反应的敌人,这种情况我们一般称之为炸营。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继续接受上级军官的指令,老头采取的策略是高速位移。在人群里利用速度优势和立体机动能力,从空隙中快速转移。所到之处迅速以掏破喉管的方式杀死离他最近的人,然后在有人彻底捕捉到他的位置之前离开。如此一来,便没有目标,只有恐慌。诺大的军营惨叫声此起彼伏,老头的快速辗转杀人让人有一种仿佛不是面对着一个人,而是一场瘟疫的错觉。
“啊!!他在哪儿!!”
“不要!别过来!!!”
纸片人开始慌了,他现在也只能尽量仗着自己几乎没有厚度的特性在人群里穿梭。他根本不敢高飘脱离,因为人力有尽时,纯粹靠开启传承,靠“缝穿“的力量没办法长距离奔袭,而这个老头不知道是从哪里过来的,竟然毫无疲态。
那个最早传出信号的据点,现在想想在接近二十公里外啊,他是怎么只身一人冲过来的?而且……嗯?我为什么要杀他来着?
人实在太多了。
纸片人已经失去了对老头确切位置的概念,他只能通过人群惨叫的方位模糊判断。而且炸营一旦开始无法停止,恐慌的传播速度比老头和他更快,有不少子虚乌有的冲突和人吓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