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贞大师说:“井有多深,除非你投石下去或问挖井的本人,我们这些人怎能凭自己打水时的感受来判断呢?”
我说:“如果是一口深井,无穷无尽的深,又叫人投石进入也不明所以该怎么办呢?”
苦贞大师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既然是井,就是有人挖掘出来的。赵施主如果想摆脱苦闷,要么找到这个挖井之人,要么就远离它吧,方能得到解脱。”
我思绪翻飞,这挖井之人估计就是田书记和赵局长,这两个老混蛋,知道我掌握了他们太多的把柄,把我打掉的话,第一可以将他们的把柄清除,第二可以利用打掉我这个A市第一大黑帮的成绩继续往上蹿升。我也可以甩掉我在A市的一切成果,带着钱跑到外国去享受下半生。但是我怎么能甘心呢!我真的不甘心!既然他们要下手了,那我只能把他们先做掉,哼哼,我倒要看看他们给我挖的这口井到底有多深。
苦贞大师估计也看出我脸上阴沉不定,叹了一口气:“事事本不是这么简单,赵施主千万不可仅凭事物表面而轻易做下断言。”
我笑了笑:“谢谢苦贞师傅,弟子明白了。”
苦贞大师念了个佛号,说道:“老朽尽管不能帮赵施主消灾解惑,但是老衲知道所有的这一切均由赵施主自身而起,赵施主如能将自己看得明白,一切也就明了了。”
苦贞大师说得没错,不是我干黑社会,不是为了做成A市第一大帮会,又怎么能有这些麻烦事?事到如今,我已经将自己看得很透了。
我笑了笑,双手合十:“弟子牢记师傅教诲,先告辞了。”
苦贞大师也双手合十,眼睛闭上:“善哉善哉,赵施主要多多保重。老衲已经点出症结所在,能不能体会到全靠赵施主自己了。”
我起身离去,苦贞大师送了我一段,便不再远送了。我觉得今天苦贞大师还是有些奇怪,说来说去还是在说我,我不就是黑社会的头头吗?好像我还有什么惊天的秘密我自己都不知道一样。我能有什么秘密,不就是杀了几个人,别人都不知道是我杀的嘛!有时候这些宗教人士也够迂腐的,什么事情非要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唉……
我快走出玉门寺的时候,一回头居然看到苦贞大师还站在远处的庙宇下目视着我,好像在祈祷着什么。我心中一紧,难道真有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地方?
想是这么想,但是我知道,今天对我来说将是双方摊牌的一天。100万绝对只是一件小事,但是找我要这100万似乎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而是有意在给我出难题。
黑狗带着我回到我的别墅,小梅这个懒虫还是在沉沉地睡觉,她倒安心得很,反正只是我包养的女人,我不要她了,她自然还会投入别人的怀抱。她根本没有必要替我去想什么,我就算死了,她也不会掉一滴眼泪,最多觉得少了一个我这样的财神。
我吩咐黑狗:“你待会儿给田书记的秘书打个电话,说我中午约田书记在鸣香楼VIP888吃饭,请他务必赏脸。你先去吧,我有点困。”
黑狗答应了一声,正要出去,我接着说:“叫曾三少他们带20个人在我别墅旁边蹲着,任何人不准靠近。还有,你把我的枪也带在身上。”
黑狗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有些事情如果做出了决定,反而心情放松了,今天这个事情必须要有个答案了。我往沙发上一靠,把沙发垫子上的毛毯盖在身上,一会儿工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的梦居然又开始了,还是那片黑暗,以及黑暗中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纠缠着我。我觉得我变得很小,从这些东西的缝隙中钻过去,不断地钻过去钻过去,直到又看到那些亮点,我尽力地向最亮的一个点跑过去,中间几次差点被纠缠住,但是还是逐渐接近了这个亮点。我向这个亮点中跳进去,居然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我嗷的一声又惊醒了过来,奶奶的,这个梦可怕极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满头大汗,而且头还开始有些疼痛,几根筋好像在大脑里面蹦蹦地跳动着。它拉着我的神经非常的胀痛,好像小时候背书背得时间久了,大脑很酸痛那样,不过这种胀痛比以前更加剧烈。
我站起来,觉得天旋地转,几次想站直又重新摔倒在沙发上,我只好叫:“黑狗,黑狗。”黑狗应该办事去了,没有反应,我又只好叫:“小梅,小梅。”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小梅噔噔噔噔地跑过来,这次还好,穿了一件睡衣。
“亲爱的,你怎么了?”小梅靠近我,把我扶住。
“叫你你听不到吗?”我烦躁地说。
“听到了的。刚才你应该睡着了,我没有敢叫醒你。你一叫我,我就跑过来了。”小梅委屈地说。
“好了好了,小梅,你给我倒杯水,把我抽屉里那个蓝色盒子里的药拿过来。”我按着头,吩咐着小梅。
小梅就急匆匆地给我准备去了。
一会儿工夫,倒是都拿来了。我一看就气得要命:“妈的,我说的是蓝色的药盒子,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