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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翔图书 > 寒门宰相 > 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画工还欠费工夫

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画工还欠费工夫(6/7)

国,不如先难而后易为之,灭北汉逐契丹复幽燕,而后南下岂如今百年受契丹之迫的窘境。”

    “此为书生误国之论。国兴之初,先平江南,晚定河东,次第不能易也。”

    天子看向一旁的李宪。

    李宪向天子点点头,旋即命添炭的内侍们退下。

    天子示意章楶继续说。

    章楶道:“攻取党项也是这般,熙河路为易,次泾原路,鄜延路为难矣。”

    “本朝于鄜延路与党项败多胜少,所胜皆在熙河路,泾原路。”

    “此番李秉常再犯鄜延路攻我米脂寨,我不该在此应他,而是……”

    蔡卞递竹杖递给章楶。章越退在一旁,由章楶施展。

    “陛下,“但见章楶袖袍一震,以杖往图上一扣:“而是出泾原路……攻灵州!”

    君臣们的目光都看向位于图中央的灵州。

    内侍石得一继续往铜炉里添炭,眼中看着君臣共论的一幕,安邦定国的贤相,绍述先帝之志的天子,如李世绩李靖一般的名臣。

    见此君臣相得一幕,石得一看向图角先帝那“复汉唐旧疆“的朱批,此刻正被铜炉炭火映得通红。

    ……

    雪夜。

    风雪一阵又疾过一阵。

    司马光卧于病榻,额上覆着冰帕。郭林捧着药盏侍立榻前,范祖禹正将炭盆拨得更旺些。

    “资政殿大学士韩维除中书侍郎了。“郭林轻声禀道。

    司马光闻言咳嗽数声,药汁从嘴角溢出:“章度之素来'谋之在众,断之在独'“他喘息着指向案头奏章,“三省看似新旧参用,可枢密院已尽是他的人。“

    一面是枢密院,枢密使苏颂,枢密副使是黄履及马上要回朝的沈括,而行枢密使则在熙宁年间战功赫赫的章楶。

    而是三省则是吕公著、司马光、取代章直的韩维、以及李清臣、张璪。

    在三省上继续是新旧参用格局,而在枢密院都换上了章越亲信。

    范祖禹添了块炭,火星噼啪炸响:“侍中所言新旧调和,怕是要借嘉祐之名,行元丰之实。“

    “听说武英殿里熙河开边图,已被重新挂起了,长此以后百姓多难,国事多艰了。”

    郭林道:“我看不是,或许是取嘉祐时之君臣共心,元丰时之开拓进取!”

    范祖禹道:“可是当务之急是要补救时艰。”

    郭林看了一眼司马光脸色没有言语,他心道开拓进取比补救时艰难多了。

    片刻门外禀告说苏轼,苏辙前来看望司马光。

    苏轼,苏辙见司马光病容憔悴,长揖及地。

    “侍中命我等来看望相公。“苏轼轻声道。

    司马光道:“我已风烛残年,看望也是无济于事。”

    “子瞻你难道忘了当年乌台诗案之事吗?”

    苏轼道:“不敢忘,先帝在朝时,以一道德,一好恶压制异论,又用蔡确等人大兴牢狱,而相公回朝后,虽有广开言路之善政,但任由刘挚,王岩叟大肆批评新法。”

    “这不也是乌台诗案?”

    “当年新党除旧党,今日旧党逐新党,来日新党再起又当如何?这般循环往复,终非社稷之福。我看侍中调停党争,使上下团结一心,实势在必行之举,也是朝野人心所向。”

    司马光则道:“元丰熙宁之臣中,多有似蔡确,吕惠卿,章惇皆小人也。以父子之意离间太皇太后与陛下,最后导致朋党作祸,最后一发不可收拾,老夫实痛于此矣。”

    “明日你替我转告侍中一声,必须要清算蔡确,章惇,追究他们这一次兵乱中罪责。否则……否则青史自有说法!”

    司马光反将了章越一军。

    苏辙则道:“相公,先帝遗志说得清清楚楚。”

    “元丰以前辙与司马相公所论相同,但元丰以后辙去了陕西各路,去了熙河路,去熙州,方知当地棉田万里,番汉和睦之景。朝廷这些年在侍中主持下拓边西北,所得远大于所去,长久而论更是利于国家。”

    苏轼道:“司马相公,轼在民间为官,免役法甚善。相公之前所言,尽废免役法,如鳖厮踢也。”

    司马光躺在病榻上不解问道:“鳖安能厮踢?”

    苏轼作了个踢脚的姿势道:“就是鳖厮踢。”

    司马光会意过来,苏轼又在讲笑话揶揄自己,闷闷不讲话。

    苏轼与苏辙苦劝了司马光半日,对方犹自不听。

    ……

    次日,听苏轼苏辙劝不动司马光,章越又让张璪,安焘又拜访司马光,请他改变初衷,出山办事。

    司马光愤然道:“灵夏之役,开拓熙河之事,由本朝而起,所据之地都彼田。”

    “譬如甲夺乙田,未请而与之,胜于请而后与,若更请而不与,则两家必然兴斗也。”

    “相公!”听到这话,兵部尚书安焘当即愤然而起道:“自灵武以东,皆中国故地,先帝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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