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盯着忘川清澈的眸子看了两眼,见他如此真诚,于是:“嗯,你先起来话。”
忘川起身回到桌前,带着希冀看向老道士。老道士捋了捋稀松花白的胡须,道:“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可知这下之人为何仍然要修道?”
忘川陷入沉思中,大道无情,人们为什么还要修道呢?像归海一策之流修道,是为了恃强凌弱;赛西施绿绮之人修道是为了惩恶扬善;而沁儿姑娘这等妖族生就会感知地灵气,妖族经受那么多的地限制仍然修道,想来应当是以壮自身,抵御外辱吧。
思虑半晌,他开口:“晚辈愚见,大道无情,而修道之人不绝,应当是欲掌握通彻地之能,逆改命吧。或是强壮自身抵御外辱,或是恃强凌弱,或是除恶扬善…总之这一切关乎于心,逆改命。”
老道士点点头,“孺子可教也。大道三千却法则刚正鲜明,道似无情却有情,大道于众生皆留有一线。修道者本该顺应道,但人心难测,逆改命并非忤逆大道法则,而是在一线转机中寻求改变。然而芸芸众生多执于道耳,着眼于世俗利益,因而人心不古,浩然正气不存。”
“……”
色渐晚,忘川和老道士这顿酒一直喝到渔火初上,两人交谈了很久,虽然老道士只字未提收徒一事,不过忘川却感觉收获颇丰,原本藏于心中的很多疑问都一一获得开释,对于老道士的博学更是敬佩不已。
“子,这一顿酒贫道可没白喝你的吧?”老道士抱着酒葫芦晃了晃,打开瓶塞,一股股酒香扑鼻而来,他陶醉其中,鼻头时不时微动。
“前辈这话见外了,能有幸得到前辈的开释,晚辈真是三生有幸。”
老道士满意地点点头,“嗯…你子还算有点见识。告诉你,这底下不是每个人人都像你这般幸运,若是老道不高兴,纵使王权富贵许诺,我也不带正眼瞧的。”
忘川没有质疑老道士的话,毕竟他对修行界的事不了解,因此对修为的高深没有具体的概念。这底下或许修为高深的修士大有人在,但是忘川并没有见识过那些饶厉害,眼下他只瞧见老道士抬手间便有翻云覆雨之能,便是拥有三百年道行的狐沁儿在他手上都走不上一招,若他不是下第一,谁会相信呢?最起码忘川是相信的。
“那是自然,前辈,不知接下来您要前往何处?”忘川心想,若是老道士与自己同路的话,那么又有更多的时间向他请教。
“闲云野鹤,走哪算哪儿,怎么你子还想赖上贫道不成?”老道士笑着。
忘川灵机一动,眼珠子转了转,“前辈,晚辈正要前往靖州,不如前辈与在下一同前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晚辈也能向前辈多多请教。”
“照应是其次吧,到底你子还是惦记着贫道肚子里的这点货吧。”老道士揭穿了忘川的把戏,忘川顿感尴尬。
这时老道士起身,将酒葫芦别在腰间,对着忘川:“子,看你诚心求道,贫道便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能在一个时辰之内赶到凤鸣山山巅,那么老道便传你些粗浅的法门,否则你与贫道还是桥归桥路归路吧,如何?”
老道士这是答应收我为徒吗?忘川喜出望外,激动地:“前辈,您真的愿意收晚辈为徒?”
老道士白了一眼忘川:“想让贫道收你为徒哪有那么简单,记住,你只有一个时辰。”老道士带着笑容朝着忘川看了两眼,随后不动声色,人凭空消失在客栈。
“前辈,前辈…”忘川还未来及询问凤鸣山的具体位置,见老道士没了踪影,心中一顿抱怨,前辈您着什么急,能把话讲清楚了再走吧。
转念想到老道士的条件,一个时辰长不长,短也不短,这凤鸣山的位置还不知在哪儿,假若是远在千里之外,那该如何是好。他着急忙慌地拿起行礼,转身冲到柜台前,“掌柜的,跟你打听个事。”
“这位爷,您”掌柜的乐呵呵地打着算盘。
“掌柜的,凤鸣山你知道吗?”忘川打听道。
“这位爷,凤鸣山那可是人尽皆知,”掌柜地笑着。
“此话怎讲?”忘川心知这掌柜的定是知道凤鸣山所在,于是焦急的神情微缓。
“相传以前有一只金凤凰飞入山中后,路过的人市场听到山中有神鸟凤鸣之声。消息不胫而走,来自四面八方的人都前去寻找神鸟的踪迹却都铩羽而归……后来就不了了之。”
掌柜的将凤鸣山的故事简要地叙述完,随后叹了一口气:“嗨…这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故事,当不得真。再了,凤凰那是上的神鸟,又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见着的。爷,听您刚才与老道士的对话,你不会真打算去凤鸣山吧?”
忘川点点头:“掌柜的可知这凤鸣山在何处,距离弘农大概多少里路?”
掌柜的:“这位爷,劝您还是放弃吧。那老道士是故意刁难你的,凤鸣山与弘农相距甚远,约莫着有二三百里路,您想要在一个时辰登上凤鸣山顶,那简直是方夜谭。”
忘川闻言心中一顿牢骚,这不着四六的老道真是可气,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