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破坏的瓷器、桌椅,此时都已经换了一批新的。
而李全一正坐在崭新的桌案前,伏案看着一页页书案卷宗。
时不时地,李全一会皱一下眉头,而后又舒展开。
“居欣水真不愧是当世名将,这些手段,当真是让人眼前一亮。”李全一喃喃自语道。
他手上的这些卷宗,就是这几日居欣水针对他李全一的排兵布将,而进行的一系列调防行动的情报。
虽然有些地方,斥候们也不明白居欣水的用意。
但是同样是拥有顶尖将才的李全一,却看得到。
看到居欣水用意的李全一,对于这位名震四方的义军统领,不由得心生敬佩。
虽然互为对手的,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李全一,对于居欣水其人给予高度评价。
“不管是李全一,还是苏元刚,都是一时人杰啊。”李全一抬起头感慨道。
苏元刚虽然是他的手下败将,但是哪有用一时成败,来论一个人英雄与否的道理呢?
苏元刚虽然输给了自己,当时在他输了那一刻做出的种种安排,无愧于他名将的身份。
仅仅一个北渡安信城,就需要极大的魄力和对当下时局的审视力。
合上卷宗,李全一站起身来,转身看向挂在墙壁上的子晋西洲地图。
他的目光落在上泉、平泉还有西泉三个大城之间的区域。
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正在聚精会神看着地图的李全一,忽然说道。
“进来。”
军中的一个偏将悄然走了进来,对着李全一的背影拱手,行了一个军礼。
“末将参见元帅。”
“有什么事吗?”李全一问道,但是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身前的地图上。
“启禀元帅,江寒鸣江将军已经率领五万大军开拔西泉城,朝着关河方向而去了。”那员偏将说道。
“带走了五万大军是吗?”李全一问道,眼睛依旧没有离开地图。
“是的,元帅。”偏将语气停顿了片刻,然后又忍不住说道,“元帅,末将不明,为什么元帅如此纵容江寒鸣将军此番行为?”
李全一没有接话,而是等待了一下,然后目光缓缓从地图上收回,转身看向那员偏将。
“你是想问我,江寒鸣目中无上,明明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为什么还不阻止他,是吗?”李全一问道。
“末将不敢。”偏将赶紧把身子一低,眼观鼻鼻观心。
“其实,我想管也不管了,何况我也不想管。”李全一微微一笑,说道。
“他与我不和,又不能因为大局放下身段听我号令,只能屈居我之下。江寒鸣不是那种甘愿寄人篱下的人,哪怕是片刻也不行。”
“与其在这西泉,每日如仰我鼻息一般,倒不如开军另寻一处,不再看我脸色。”
江寒鸣就是看李全一不顺眼,又因为魔尊宫主的手谕不好发作,所以才率军离开西泉前往关河。
美其名曰南下剿匪,安顿后方,做好保障。
但是从他五万大军开拔,连个招呼都没和李全一打,就能看出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了。
“大帅何不以目无军纪,目中无上的罪名惩治他呢?”偏将抬头问道。
“江寒鸣将军开此恶例,对大军而言都是用不好影响的。”
“随他去吧。”李全一摇摇头,一摆手,坐了下来。
“大敌当前,大家都是为宫主效力,为大陆尽心的。他这般做法,无非就是与我个人不和而已。只要不影响西洲大局,他想怎么样就让他怎么样吧。”
“末将受教了。”偏将虚心地鞠了一躬。
“对了,前方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吧?”李全一问道。
“启禀将军,目前还没有。”偏将说道,“居欣水部的布阵已经完成,我们的斥候正在观察中,一有消息便会马上传来。”
“嗯,你辛苦了,退下吧。”李全一说道。
“末将告退。”
偏将走了出去,这屋里又剩下了李全一一个人。
“居欣水,苏元刚……”李全一抬头看着房梁,口中叹了一口气。
“都不好对付啊……”
在李全一感叹居欣水和苏元刚都是难缠的角色时,心怀愤懑的江寒鸣此时已是一脸阴沉地,率着属于自己的五万大军朝南行军。
江寒鸣的心情很不好,方才出城门率军开拔的时候,居然有一个属于李全一部的校尉过来质问,他是否有李全一调动兵马的军令文书。
气得江寒鸣当时就是一巴掌,将那个校尉拍飞,吐了一地的鲜血。
如果不是因为同为剿匪西军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魔尊宫主的那封手谕,只怕这个校尉不是被重伤吐血那么简单了。
“一个小小的校尉,都敢欺负到我头上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