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吃瓜群众中不知谁叫了一嗓子,众人顿时惊觉,急急忙忙涌向路边,寻找自己的立锥之地去了。
就连那寒玉楼的刘道爷,也急忙拎起垂在膝旁的命旗,向着一旁的小巷中钻了进去。
不一会,精钢铸造的囚车将青石板铺就的道路压得嘎吱只响,一个容颜秀丽的少女,被押在了上面。
此时她的身上到处是血,将一身白衣也染得通红,脸色苍白如纸,一双大眼紧闭,青丝散乱的脑袋耷拉在囚车上,像是陷入了昏迷。
显然,她刚刚经历了残酷的折磨。
但在这大月京都,没有人会怜悯她。
囚车走得很慢。
两旁的民众中,激愤的情绪也随着囚车的出现,被完全调动了起来。
“打死她,这贱人!”
“将她碎尸万段,丢去喂狗......”
在此起彼伏的谩骂和攻讦中,无数的臭鸡蛋、菜叶垃圾等物纷纷被砸向囚车,将她本就鲜血淋漓的身躯涂得腥臭难闻。
根本无需引导,随着囚车的前进,所有大月人的心中,此时都已将西兰帝国当成了不共戴天的死仇。
若是没有军士的看护,甚至不用走到断头台前,这西兰奸细就会被这些憋了一个多月郁火的大月人给撕成碎片。
......
终于,囚车走完了宽阔的大道,来到了东市口的铡刀前。
这东市口,乃是大月京都的断头台。
相传前朝时有一酷吏,在此设计了一座玄铁浇灌的断头铡,用它一次性铡掉了十六个人的脑袋,故又称为十六铡口。
可以说,这是一个说之令人胆战心惊,闻之可令小儿止啼的地方。
平常时候,京都人即便要经过东市口,都会远远地绕着这铡刀走,并不敢太过靠近。
是以这里常年都是冷清的。
除了像今日这种斩犯人的时候。
昏迷不醒的西兰公主被按在了断头铡上。
一个相貌英俊的少年,身上穿着银色锁子甲,骑了一匹威武雄壮的火麟驹,右手握着腰畔的重剑,缓缓来到监斩台前。
他的身后,跟了一名青衣小帽的太监,挥舞着手中的拂尘,神色间洋溢着掩不住的得色。
呛啷一声,少年并不下马,而是将腰间的重剑抽出,向着天空中猛地举起。
“今日,本王奉皇帝诏令,来此监斩。这其一自然是要诛杀西兰恶贼,以振我大月军心;这其二嘛,则是皇帝想借本王的手,让普天下之大月子民,都好好瞻仰一下这把重剑。”
少年说完,一脸自豪地将目光投向手中的重剑,不再去管周围人的反应。
“是宫中二殿下前来监斩,可见宫中对此极为重视啊。”
“对了,二殿下这手中的剑有何玄机?竟让我等瞻仰。”
人群中窃窃私语,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那柄浑身豁口,但却极为锋利的重剑。
“呀!此剑......莫不是当年太祖皇帝的佩剑。”
人群中骤然有人失声惊呼。
“什么?太祖佩剑?”
“难怪要二殿下亲自来,这剑哪里是一般人敢动的!”
“啊呀呀!太祖皇帝当年就是用这柄剑从南荒郡一路砍杀到北荒的吗?”
“废话,你不见那剑上到处是豁口,可见当年砍杀了多少敌人的脑袋。”
认出了这柄剑的来历,人们的热情彻底被点爆,人群中都出现了短暂的骚动。
对于大月人来说,太祖皇帝,那是民族的英雄,人们心中永远的脊梁。
此时将他的佩剑带到这东市口,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潮澎湃、无法自已了。
而宫中此时这样做,又意味着什么?
难道是要向西兰帝国宣战?
果然,下一刻二殿下的声音便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乡亲们,这些年来,西兰帝国亡我大月之心不死,无数次侵扰大月。现如今更是派出奸细,引动天劫毁掉我月山之巅雷暴海,让千年雷灵寺就此毁于一旦......”
说到这里,他有意地停下来,用沉痛的眼神扫视着场间众人。
“什么?是这奸细引动的天劫?”
“刘道爷不是说一个奸细根本不可能动摇雷灵寺根本吗?”
“你傻吗?她自然不可能动摇雷灵寺的根本,但若是引来天劫,那是雷灵寺能预见的吗?”
“果然雷灵寺毁掉与此贼有关,切不可放过了她......”
人群中本就义愤填膺的情绪被点爆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无数人赤红了眼,看向断头铡下的冷云溪,就像看到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这......”
本是躲在小巷中的刘道爷听了二殿下的话,不禁满脸惊愕地愣住了。
自己得到的消息,不是说雷灵寺早已知晓冷云溪的身份,不论何时,都有人在监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