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正是女妖熔雪,她痛失爱子,天天去侵扰族人,又有风魔相助,更是如虎添翼,可是这次风魔老祖忽然息工,让她反吃了族人一个大亏,她跑过去责问风魔,风魔苦笑道:“你看看坡前有一根华气瑰丽的木杖插在那里,就是它像一片大森林一样把我给挡住了。”
熔雪不信,便过来拔杖,半天都不能拔动,又回去和风魔商量,风魔道:“可能有大能人到了,我们最好先避一避。”
熔雪不服,越想越气,独自一个要趁夜来偷袭族人。
重华见她月夜下飘行,无声无息,鬼影一般,以为她发现了孔定一家,前来伤害,使出错地术,二脚一转,迎了上去。
他见熔雪赤身luǒ tǐ,不愿面对,隔得远远的用脚一踩,熔雪正走着路,忽然地面一弹,差点摔倒。她只低头一看,仍朝前走,走不多远,脚下又是一弹,这下她知道果真遇到神异了,张望之下,除了不远站着一个人影,别无他物。
她野蛮惯了,毫不畏惧,发怒向重华冲了过来,但任她怎么追,那个影子也不见动,总离她那么远,直到最后力气用尽,累得弯下腰来。就在她喘气的当口,人影忽然不见。
重华将女妖引开,又走回来,发现不但孔定还没有走,居所里更挤满了人。
定睛看时,一个中年清瘦汉子正一脸严肃地面对孔定说话:“孔叔,你曾经辅佐过老族长,又做过长老,知道领头的难处,你这不是在难为我吗?”
孔定连连点头赔笑:“咳,你们都来干什么?没事的。”
一个青年激愤道:“没事?你还这么认为!不怪族长发牢骚,大伙儿都吓死了,到处寻找,还好福孝兄弟猜到你来这里,这要是真碰上妖物怎么办?”
胖嫂也满口不停地道歉:“让大家受惊了,你孔叔年纪大了,整天念叨金老爷和你们主母的恩德,所以才把宁湖那一挑子卸下,自己回来,想日日能来这里扫扫弄弄的。”
旁边一个英气勃发的青年道:“孔叔、婶,尊敬爱戴金老爷是应该的,但现在这个时候,你们要来,也要说一声,谢一哥哥自会安排人护送,不然像福云刚才说的,万一被妖物撞上,你们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得得着想。”
胖嫂忙道:“是是,孝孝说得对,下次我看紧你叔,不再给大伙儿添乱。”
又有人道:“本来就够乱的了,还在没事找事!”
先前说话的谢一道:“没事就好,大伙儿赶紧回去。”
福孝却又替胖嫂抱着小得得,随着众人匆匆而回。
大伙儿回到住地分开后,福孝径自来到留芳处,他不是不疲倦,而是已经养成习惯,每天睡前都要到福嫂墓前,和母亲说上几句话。
他的妻子柳柳和谢瑞的妻子青青是冰黎探亲带来的双胞胎姐妹,二家的儿子也差不了几天,谢瑞斗妖战死,柳柳见他太忙,索性搬过去和青青同住,他一个人,经常就在母亲墓前糊弄过一夜。
他本是从小生活在忧患之中,这二年福嫂逝世、福慧急疯、谢瑞遇害,一个悲痛接着一个悲痛,像一个个巨大的漩涡,将他卷得喘不过气来,而外面又有妖魔压迫,他是当之无愧的中坚力量,强大的内忧外患不仅没有让他沮丧退缩,反而令他的胸背更加挺拔有力,内在更加坚定自信。
他在母亲的墓前坐下,轻声道:“妈,今天我来晚了,是孔叔瞒着大家,又去师父的住所打扫,让大伙儿好找,他是长辈,威望又高,大伙儿虽然满肚子的气,却也不好发泄。其实我感受得到,现在远有大妖压迫,近有风妖和白毛女妖袭扰,族人已经筋疲力尽,孔叔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年纪大了,没有了力量,只想以自己的虔诚,求师父显灵,帮族人脱难,他的这种方式大伙儿都以为固执无用,但也是一个老人可怜又伟大的爱心啊!妈妈,现在大伙儿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武器器械在上次斗大妖时消耗殆尽,想斗力不从心、想守也是坐吃山空,何况这二年耕猎大受影响,谢一哥哥愁的腰弯背驮,好在大家都没有忘记你的教诲,气势还在。这二天风也小了,白妖也没有出现,说不定是因为我们的坚持,二妖认输退却了呢。”
他说完轻轻地打了个哈欠,忍不住依在石阶上打起盹来。
模模糊糊中,母亲和他说:“快起来,现在不是睡的时候。”然后来拉他。
他半睡不醒地被带着往前走,直到看到一个身影,以为是妖物,心中一惊,清醒过来,面前真的有一个人影站着,和他差不多年纪,虽然没有他健壮,却如落地生根一样,纹丝不动,气度不凡。
“师父?金老爷!”他抹一下满头满身的露水,咕咚跪下。
重华道:“你起来。”示意信龙扶他,福孝在一股力量的帮助下站起来,却毫不疑惧。
“这是你母亲的基地?”
“是,师父。”
“嗯,我这个师父也没有教你什么,你的红心箭练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