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礼见父亲说的刚硬决绝,知道不是正面抬杠的时候,心想等到我成为晋王妃的时候,爹您就知道他如此慷慨不过是想讨我欢喜罢了。便也不再多说,抿着嘴点了点头。
听尹师爷说李奭仗义疏财,安抚闹事百姓,解救林府于水火的全过程后,林冉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直觉告诉她,李奭已经开始行动了,而且是跨越式挺近。被困在府里的这些日子,除了担心耗子哥的生死之外,她细致地把李奭出现后的事捋了一遍。
她已经猜到李奭不远千里来到桃平,佯装成大王子的幕僚前来试探无非是想拉拢父亲,利用父亲的声名,获得百姓的支持,进而增进太子之位争夺中的筹码。
没想到的是鄌樑之战竟随了他的心意,李稷领兵打败,国内一片哗然,唾弃不止。此时他再出来施展一番仁爱,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不需多少时日,全鄌国都会认可“李稷是罪人,李奭是好人”的论断。
如若李奭真的以此局扳倒了李稷倒也还好了,怕就怕文官集团势力雄厚,翻云覆雨于顷刻之间,分分钟让鄌王识破了此计。倒给李奭扣上个害兄争位之名,到时候父亲定然会被列为始作俑者,脱不了干系。
更让林冉忧心不已的是自己的亲妹妹显然已经成为了一颗棋子,恐怕这次又是痴心错付了。
刘兴文的事好不容易翻篇了,怎料到又来了一个李奭!
也难怪妹妹年幼不经世事,为感情充满幻想,遇上这些个标致俊朗的公子们,自然是没有抵抗力的。
林冉思前想去,觉得不宜被动,便独自一人去了李奭下榻的客栈。
李奭自林府回来后,便安心乐意地躺在榻上哼着小曲,没一会儿宋青便溜了进来报说“林姑娘,林冉前来求见”。
李奭双眼一睁,右手一撑,稳稳地坐在榻上,微微一笑道“快请。”
趁着等候的间隙,李奭思量着是否要采纳妹妹给的建议。心想上次就是听了悦明那小妮子的招儿买了那么多费力不讨好的东西,还信心满满地告诉我女人都吃这一套,结果狼狈了一脸。
哎,怎么办呢?到底要不要跟她直接说呢?万一她又拒绝了怎么办?要不索性动强的好了。
哎哎,不行,林冉那性子肯定是宁死不从的。哎呀,这真金白银都花了,好歹也得让她明白我是为她花的吧!
正当李奭犹豫不决时,门“吱——”地开了一道缝,林冉赫然立于门口,穿了件素白的罗衫,长发垂落至腰间,头上只配了个白玉的簪子,犹如瑶池中的仙子下凡。
李奭左右不定的心顿时定住了,松软了好大一截,刚才所思所想瞬间抛诸脑后,眼里心里全是款款佳人。
林冉毫无怯色,听到身后门已关上,便大步向前行至桌椅旁,右手按在玉石的桌面上,开门见山地道“晋王殿下,小女子今日前来只为两件事。第一,感谢你不惜重金救林府于危难;第二,请你远离我那不懂世事的妹妹。”
李奭笑道“林姑娘果然心直口快。只是你这般对待你的救命恩人,恐怕不妥吧!”
林冉靠着一张圆形凳子,徐徐坐下,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翻了一个浅口杯就斟起茶来道“晋王殿下,如此精美的琉璃茶盏想必泡的定是上好的贡茶。正可谓好马配好鞍,晋王殿下乃人中龙凤,哪怕是身侧侍奉之人都定是玲珑可人,更何况是娶妃纳妾?”
“家妹乃布衣女子,无德无能,行事莽撞又不懂分寸,且尚未及?,绝非伺候王爷的人选。还请晋王殿下念在我爹忠心为国的份上,许我们一家平安度日吧!”
李奭没想到林冉竟会直接服软,虽有不解,可却着实心里乐开了花,双臂往后一甩,背起手来,踱步道“林姑娘果然是知音,知道我甚爱聪明伶俐之人。只是林姑娘太过谦虚,家妹伶牙俐齿、纯情烂漫,自然是人见人爱。”
林冉顿时笑意全无,两指捏着琉璃盏左右搓,垂眸不语。
李奭见占了上风,便乘胜追击道“林冉,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妹妹念我,我又觉得她不错,为什么你要跳出来阻拦?坏了这桩美事呢?”
林冉将手中茶盏“咚”地一声顿在桌上,立起身来怒斥道“李奭,你到底想干嘛?”
李奭微微一笑,踱了两步走到其跟前挑衅地说“怎么?不高兴了?你可知直呼晋王名讳是大忌,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收监了,让你把牢底坐穿?”
林冉哼笑了几声道“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直接让你的手下把我抓走。”说罢转过身去,吵着大门大声道“来人啊!有人。”
正要将“行刺”两字说出,嘴就被一只大手牢牢捂住,手臂被人从身后用另一只手缚地紧紧的,动弹不得。左耳边传来李奭轻柔的声音“怎么还是怎么油盐不进呢?非要闹得满城风雨你才罢休?”
林冉只觉得左耳一阵阵滚烫,奈何整个身子就像被藤蔓缠绕住一般,越挣扎越紧。
李奭的身体几乎是无缝隙地贴在了她的后背,甚至静下来都能听到他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