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由乐儿领着,后面跟着一位一身宝蓝绸缎的华贵少年,风度翩翩,器宇轩昂。一进大堂,双眼就盯住林冉,一刻不离。
只见那男子行至林书进跟前,先是行了一个大礼,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林大人,好久不见。在下刘府三公子,刘兴文,得知令千金今日行及?之礼特来拜会。”
林书进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年轻人,突然“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你啊!几年不见,都认不出了!失礼失礼!”
刘兴文笑道“跟父亲在江下打拼,见的人、遇的事多了,不免有些变化。”
林书进示意乐儿在夫人身旁加一个座位,待到刘兴文入席后便举杯相向道“三公子这次回来是打算就地发展还是?”
刘兴文瞥了一眼林冉,回道“在下这次回来确实有一件要事。如若办成,自然就留在桃平,一来方便照顾双亲,一家团聚。二来家父年事渐长,也需有人继承衣钵,将刘氏家业发扬光大。”
林书进微笑着点点头,举起酒杯道“那我就预祝三公子心想事成。”语罢一饮而尽。
刘兴文却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道“林大人,今日既是小女的及?之礼,也是大喜之事。您既为桃平父母官,又深受百姓爱戴,为何不昭告大家、与民同乐呢?”
林循见父亲语迟,便“挺身而出”解围道“哎,刘兴文,你怕是才回来没两天吧!要是大家知道冉儿今日及?,这会儿怕林府的大门都合不上了,哪里还能在这里喝酒啊?冉妹,你说是不是?哈哈哈哈。”
看到林循已是胡言乱语,林夫人立马起身拽着林循快步离席。林书进见状,强颜欢笑道“犬子喝醉了,胡言乱语,别放在心上。来来来,吃菜,喝酒。”
刘兴文却镇定自若,情绪饱满,自己端起酒杯小酌起来,一边抿着酒杯一边道“林大人,此言差矣。循少爷虽是喝醉了,但所述之言却非虚。冉小姐号称‘美娇娘’,是桃平县公认的美人,上门提亲的人必然不少。只是不知如今哪位少爷入了林大人的眼?”
刘兴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图,林书进这下终于是明白了,只是他实在不愿提及此事,便想着打哈哈敷衍过去,于是道“眼下小女才刚行及?之礼,要提亲也要到明日吧?呵呵,哪有那么快的?”
即便此刻林书进已挑明了无心谈论之意,刘兴文却依旧按自己的套路出牌,半点不受影响。
他放下酒杯,深情地望了一眼林冉后便转向身旁的林书进道“既然如此,不知林大人觉得在下可否入您法眼?”
看到刘兴文步步紧逼,父亲甚是窘迫,林冉再也按耐不住,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嗖”地立起身来,朝着刘兴文吼道“刘兴文,够了吧你!”
然后转向父亲道了声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原本热热闹闹的家宴这下被彻底搅黄了。
回到房间后,林冉牢牢地锁上大门,一股脑儿扑倒在床上,拉起被褥遮盖着头,脑子里全是刘兴文浅笑打量的模样。
她依稀记得几年前刘兴文离开时留下的那句“你等着我”,可没想到当他再次出现时,却唐突之至,说的话也荒唐至极。
难不成他江下这几年白去了?依然还是当初那副浪荡公子的底色?至于他如何会知晓如此隐蔽的及?之礼,爹爹又是否会真的答应他的求娶?林冉一往深里想就浑身冒汗,焦躁不已。
“冉儿,我知道你没睡,我,有话跟你讲。”窗外飘来的声音正是林然无疑。
林冉本已决意闭屋几日不出,管它外面惊涛骇浪。可一听到林然的声音,心就软了,嘴里吧唧了两下,分明还留有晚餐美食的滋味。
于是掀开被子,大步朝门口走去,捣腾了两下才把大门打开。只见林冉岿然不动地立在皎洁的月色下,一身素白色长袍,外面披了一件薄如蝉翼的青灰色单纱衣,素雅而悠远。手中端着一个四方的红色檀木盒子。
林然一见到心上人,嘴角不觉露出笑意,他本没有把握林冉会开门相见,毕竟这场风波似乎刚刚开始。
让他惊喜的是林冉非但开了门,还开地如此爽快,心想八成是今日的大餐助力了几分,张开便说“怎么了?还不高兴呢?”
林冉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示意让他进屋谈,可林然望了一眼屋内黑漆漆的连烛火都没点,深知这不合礼数,便递上盒子道“不坐了。这个送给你。”
林冉接过盒子,移开盖子的那一瞬一眼就认出了里面装的正是那日在云裳阁她无意中说道“好看”的那件茉莉色群裳。
想起自己那天打趣说“帮他给心上人挑衣裳”,小心脏就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立马关上盖子把盒子递了过去道“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要。再说,再说了,你也知道,我素来不穿这些华服,太浪费了。”
虽然林冉已极度掩饰自己的紧张,可言语之中还是难免透出少女的羞涩。
林然自幼混在街头柳巷的女人堆里,一眼就识破了她的心思,只是向前迈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