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
这让相隔不到两米距离的林然心头浮上一股一股暖流,不禁脸颊开始微微泛红。
“想不到你还会做这些。”林然说道。
林冉双手拿起削好的竹条一边编织一边说道“我爹还没当县官以前,我们家就是桃平县不少贫困户中的一员。那时候我祖母为了攒够让父亲赶考的钱,就常常夜里偷偷点一盏灯编竹筐、篮子,然后让我母亲悄悄拿去市场上卖。我爹舍不得我祖母劳累,平日里不到五更天就起来下地干活,干完活了又立马回屋里读书。”
“我呢夜里睡不着偶然发现了祖母的秘密,于是常常跟着她在昏黄的烛火下一起编织。我现在都还记得祖母那时候小心翼翼,害怕被父亲发现的可爱模样。”
说到这里,林冉放下了手中的活儿陷入了沉思,林然猜到她定是触景深情,有感而发,又想到了祖母才会如此,便也不打扰,只是静静在一旁注视着。
隔了须臾,林冉才缓过神来,继续手中的活儿,说道“祖母从小就最疼我,把她毕生所知所学都教于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会首先拿给我。我就问她为什么独独偏爱我。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林冉说着看了一眼林然,林然轻轻摇了摇头,林冉便继续道“她说我和父亲最像,生性善良又执着,这样的人命是最苦的。她无法护我一生周全,但求有生之年能尽其所能给我最好的。”
林冉这番话说到末处已有哽咽之音,很多话卡在喉头却说不出,对祖母的思念和感激之情排山倒海地袭来,顷刻间林冉的双目已满是泪水。
林然见状顿时手足无措,昔日里烟花巷里哄人的蜜糖话竟一句也说不出,本能地想要过去抱住林冉,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可理智告诉他万万使不得。
再三权衡了一番,林然站起身来走到依旧蹲在一旁的林冉身后,背对着她蹲下,弯曲的背脊刚好靠住林冉的背。
林冉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支撑,转过头看着林然道“你这是做什么?”
林然亦扭过头去望着林冉道“借你个背靠靠。有没有好一点?”
林冉不禁心头为之一振,既感动于林然的行为,又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话到嘴边已经破涕为笑,赶紧用手擦了擦眼泪说道“别人都是借肩膀,哪有人借背的?”
说着站起身来转向林然,林然也跟着站起来面对着林冉,说道“那我就做第一个。”
林冉不敢再看林然的脸,低着头嘟囔了句“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然后赶紧先出了门。
两个人并肩刚踏入林府,迎面撞上林礼,显然她并不是偶然经过,而是等待多时。
看到林冉和林然一起回来,林礼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她虽年纪比林冉小,可敏锐度却极高,就凭短短几秒的观察,她已看出林然与林冉二人关系已不一般。
虽未有只言片语,神色却各有心思。就在林然彻夜忙着去给林冉制造惊喜的日子,一天林礼途径书房正巧听到父母正在讨论林然的事,让她瞠目结舌的是林然竟非父亲所说的什么远房堂哥,而是满门流放的兵部尚书的唯一血脉。
如此一来,父亲已然是犯了窝藏朝廷重犯的大罪,如果一旦被人发现,林府上上下下都免不了一死。
林礼心想父亲一直以仁义教导子女,断然不会弃林然于不顾。如今之际只有让林然自行离开,方可保林家周全。
于是她毅然决定单独找林然谈谈,可就在她候在园子里等候时却意外地发现林冉竟然和林然一并回来,她一眼就看到了林冉鞋边的泥土,断定姐姐定是去了茉莉园。
姐姐平日里连她都不让随意入园,如今林然却能相伴在侧,她便知道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她甚至不敢想象林然如果有私心,对林冉有非分之想要如何是好。而比这更糟糕的是如若林冉再倾心于他,那林家人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
想到这里,林礼鼓足了气,走上前去,微笑着对林冉说“姐姐,你回来了啊!刚才父亲回来了急忙吃了晚饭就赶去衙门处理公务了。我看天色凉的很,正打算给他送件披风去。”
说完瞟了一眼一旁的林然,拍了拍挂在左手臂上的披风。
林然道“天色暗了,外面既冷又不安全,礼妹还是别去了,让我去吧!”
林冉本想替代林礼去,不料林然却已接过林礼手中的披风,便就默许了。此时的林冉已有些倦了,便示意其二人先行一步回屋休息,院子里徒留下林礼和林然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