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这样想啊?那就赶紧吧!哥,你和妹妹分工给我们计时吧!”
林冉说着捞起扁担,快速拾起两个木桶挂在扁担两头,从堤坝跳下去就舀水。岸上却传来林然的一串串奸笑声。
“我呀让你先挑,别说我一个大男人赢得不光彩,哈哈。”
林循扔在地上的这扁担不是寻常扁担,它的材质非常软,是用一绺一绺的竹片编织而成,外面再涂上一层保护膜,用草绳扎紧。看上去坚硬有力,实则轻巧无比。
当林然拿起那扁担,发现如此软塌,抱怨如何能挑得动两大桶水时。林冉已经将那扁担抗在右肩上,扁担已经弯成了几乎九十度,两桶水却稳稳地挂在前后两头。
看得林然是目瞪口呆,他瞬间就意识到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如今已经毫无退路,硬着头皮也得上。
于是赶紧跳下去打了两桶水上来,好不容易挂上了扁担,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盯着自己肩上已经扭曲到令人恐惧的扁担。生怕还没开动扁担就折了,还是在林礼的催促下才敢迈出了两步。
可就这“一二”两下,林然就感觉桶子里的水晃荡的厉害,差点洒出来。
这也难怪,扁担这么软,走起路来自然晃荡,这水怎么会不溅出来呢?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林冉已经走地不见踪影了。
这下可把林然急坏了,立马迈开大步向前,“哗啦哗啦”只见水桶里的水在圆圆的桶里翻出一朵朵浪花,两下翻滚就直接到了地上。这才不到五步路,水就晃掉了四分之一,看得林循是忍俊不禁想笑。
“我说堂哥,你能别在这里杵着影响我发挥吗?”林然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湿了一地又无奈又尴尬。气没地方撒,见着林循捂着嘴想笑就立刻架起了机关枪。
“行啊,想必我也不用给你计时了。冉妹应该差不多都要到了,我直接在林府等你吧!”说着林循假装正经地咳了两声,转身就走。
看得林然是火冒三丈,正欲追上去,走了两步水又撒出来不少。顿时感觉一脑袋都是包,甚至不知道该迈左脚还是右脚了。
林冉担着两桶水像踩棉花一样,上下一弹一弹地就晃悠到家了。
因为旱季家里的井水经常会枯竭,他们兄妹就需要分工去溶溪担水。
女娃娃家扛粗扁担肩膀经常被磨坏,林夫人就用巧手花了两个多月编织了两条轻扁担给林冉和林礼,并教手把手教她们如何使用。
林夫人的父辈就是做竹编生意的,虽然自己没有继承衣钵,可几十年的熏陶也让她耳濡目染了不少花样编织技巧。
如此说来,这还算的上是林家的绝学。林然这个门外汉哪里能学的来?
一炷香都燃尽了,还是不见林然回来。林冉估摸着八成是水全洒光了,不想回来被看笑话,干脆跑到哪里躲起来了。于是她让林循和林礼呆在家里,自己单独去寻林然。
果不其然,林然一个人坐在溶溪的下游,双脚踩在水里坐着,木桶和扁担东倒西歪在一旁。
望着林然落寞的背影,林冉竟有无限怜悯掠过心头,他一定是在想念他的父母了吧!
可怜的孩子,这大好的前程之路上从此只有其独身一人,难过了没人说,快乐了没人享,人生只剩下末路的孤独说起来总是要容易很多吧!
魏然这家伙如此心高气傲,这第一轮就输给了我,心里指不定怎么难受呢,我还是不要去叨扰他好了。
想到这里林冉调转了头,准备一脚蹬上堤坝悄无声息地离开,却不料踩了个空,只听见“啊——”的一声,整个人从竖变横滚了下来。
林然一听到尖叫就立马收了脚,警觉地穿上鞋子,看到有人落水赶忙冲上去拦截。说时迟那时快,林然竟纵身一跃如鲤鱼跳龙门一般奋力扑倒在溪水边,恰恰挡住了滚落下来的林冉。
林冉本以为自己十有八九要落水了,翻滚过程中头脑一片空白,惊恐万分。不曾想到突然被一厚实的软物抵住,稳稳地停在了岸边。
没有直接滚落在水里确实让林冉有意外的惊喜,可突然起来的阻挡物却让她有些恐惧,久久不敢睁开双眼,只是努力调动自己已可支配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以获得安全感。
“林——冉——”
随着林然这一声大叫,林冉立刻分辨出是谁,猛地睁开双眼。
此时的林冉正和林然面对面侧身躺着,两个人的距离连一拳都没有。
如果不是刚才失足的恐惧萦绕不散,林冉一定会下意识地以为林然这个王八蛋爬上了自己的床,条件反射地甩他一个耳光。
林然看到眼前自己使出全力救助的人竟然是林冉时,后悔又愤怒,还没等林冉做出反应,赶忙左手肘子一撑站了起来。
“早知道是你,我绝对不会出手。”
本已在恐惧逐渐消失之后,感激之情油然而生的林冉,抬头望着鼻孔都在吐气的林然,一下就变了脸。
“早知道是你,我宁可下水洗个澡。”